今日该回门省亲,顾慈早早便醒来,动了下身,腰间横着一双手,将她牢牢圈在怀中。
她尝试着推了下,那手微微一动,不仅没退开,反而攀了上来,抱得比刚才还紧。
戚北落尚还在梦乡,并不知自己在做什么,这些全是他本能之举。
顾慈心头温暖又无奈,扬起小脸看他。
清晨的光线甚是清浅,映得他深邃的眉目也比平日柔和不少,透着清冽的少年气。许是做了什么好梦,细薄的唇瓣还些些勾起了梢儿。
成亲已经不是第一日,早起一睁开眼睛就能瞧见他,这也不是第一日,可她心里还是有些恍惚。
他们竟然,真的做了夫妻,是这世间最亲密的两个人。
明明小时候,自己一瞧见他,跑得比兔子还快,生怕被他追上后,就要被一口吃掉。而现在……她的确是被一口吃掉了,可心里却一点不慌,也不怕。
顾慈忍不住,悄悄凑近,红唇轻轻啄了下他英挺的鼻梁,又飞快缩回被窝里,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瞧他。
戚北落睡得很沉,并未发觉她的小伎俩。
她松口气,得逞地轻笑,高兴地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确定他没有醒来的迹象,她胆子更肥了,撅起嘴,慢慢吞吞往他唇上贴,蜻蜓点水般地轻碰了一下。
正要跟没事人一样躺回去,后脑勺忽然一重,将她往前推,她便猝不及防地再次贴上那唇。
不同于她简单的四唇相碰,戚北落的则是抵死纠缠,同他本人一样,霸道得不可一世。
顾慈渐渐喘不上气,捶着他肩胛推他,却反被他攫住手,一个翻身,她就被禁锢在了他身下。耳垂一疼,竟被咬了一口!
「你你你咬我!」顾慈耳根登时漫起绯云,蹬腿要踹。
戚北落长腿稍稍挪动了点位置,便将她压得死死的,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大言不惭道:「明明是你先偷亲我的,怎的还恶人先告状?嗯?」
他刻意压低声音,语调沉沉,无意间带出几分刚睡醒时的慵懒,像一杯封存了百年的佳酿。
顾慈一下软了半边身子,想起昨夜的事,脸上控制不住开始冒烟。
这厮的学习能力,当真不是一般人能企及的。
前日,云锦帮她整理嫁妆,一本画册子从箱子里头滑落,正是新婚前夜,娘亲给她的那本画册。
她赶紧去捡,却没抢过戚北落。想起他当时投向自己的目光,意味深长,又夹着几分坏笑,她就恨不得赶紧找个地洞钻进去。
若只是这样倒还好,这厮竟然将画册拿走,自己钻研起来!甚至还做了批注,比他批折子还认真。
昨夜,他便照着那画册上的说法,逗弄得她几近崩溃,跟新婚那夜毛手毛脚的他,完全判若两人。
倘若不是他们打小就认识,顾慈简直不敢相信,这厮几日前还完全没碰过女人。
「今日要回门,我们、我们赶紧起吧……」顾慈眼神躲闪,极力岔开话题,像只受惊的白兔。
殊不知这娇弱的模样落在男人眼里,更招人疼爱。
戚北落心底荡起片片涟漪,本来没想怎样,现在倒突然有点想把她怎样了。
「那你承不承认,刚才偷亲我?」
这事怎的还较上劲了?顾慈翻了个白眼,冷冷哼声,不理他,尝试自己挣扎出去,好不容易挣开半寸地,戚北落随意一动,又轻轻松松将她压回去。
「认不认?」
温热的鼻息灼在颈侧,顾慈瑟缩了下。这厮怎的比小时候还坏了?仗着自己力气比她大,就胡作非为。
心底那股子久违的倔劲被他扰起来,顾慈瞪着他,哼道:「我不认!我没有!」
小脑袋一撇,理直气壮。
戚北落挑起高低眉,玩味地打量。
才嫁过来没两日,其他还没学会,胆子倒越来越大了。倘若再这么惯下去,只怕不出一个月,大概就比她姐姐还厉害了吧?
可是不惯着,还能怎样?
他摇摇头,轻叹口气,无奈又宠溺,低头啃了口她的脸蛋肉,咂巴着嘴问:「认不认?」
「不认!」顾慈张口就来,连头也没回。
他笑了下,又去啃她鼻尖、耳朵、嘴巴……一遍遍问她:「认不认认不认认不认?」
顾慈拼命扭动小脑袋,「不认不认就是不认!」
唇瓣渐渐温度上升,位置却在慢慢下移。屋里地龙烧了一整夜,眼下已不及昨夜温暖,锦帐内却燥热难担,连彼此的呼吸都是滚烫的。
眼瞧小姑娘就快支撑不住,同他服软,偏偏就在这关键时刻,外头响起敲门声,云锦和云绣来了。
「殿下,太子妃,今日要回定国公府,您们可是起了?」
戚北落动作一顿,顾慈寻到空档,「呲溜」一下,从他怀里钻出来,简单整理了下凌乱的衣襟,探长脖子喊:「起了起了,都进来吧。」
背后射来芒刺般的目光,顾慈回头,就见戚北落盘腿坐在床上,支起一膝,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神哀怨。
她忍笑,轻慢地一哼,假装没瞧见。
戚北落眸光沉了沉,趁得意忘形之时,伸手要抓她回来。外间脚步声靠近,他不慎分了神,又让小姑娘钻了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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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嫁 卷二 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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