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芍心肝大颤,慌忙低头不敢再多言,羞得满面通红。手偷偷缩到背后,隔着袖子用力抓挠手背,像是要把刚才的耻辱全撕下,却只换来道道血丝。
太妃眉心折起深痕,睨着瘫坐在地的王芍,心里一阵失望。
「太妃有所不知,慈儿昨儿才刚回京,身上还乏累得紧。倘若太妃无事,孤就先带她下去,改日在来同太妃请安。」戚北落将顾慈护在身后,朝上道。
王太妃看在眼里,哂笑:「哀家今儿让慈儿过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着,这东宫里头好不容易有了正妃,所幸锦上添花,再添个侧妃,凑个双喜临门。」
殿内好不容易才松快下来的气氛,再次凝涩。
顾慈不禁攥紧拳头,心里滚起沸汤般的怒意。
刚刚戚北落对王芍的态度,已经很能说明问题,没想到王太妃还不肯死心,竟三番五次逼迫至此!
边上伸来一手,覆在她手上,轻轻拍了拍。
「放心,有我。」
顾慈仰面,望着身侧的男人。
他个子高挑伟岸,不由分说地将屋内沉闷的气氛从她身边隔绝开。
方才孤军奋战的时候,顾慈还不觉有什么,眼下身边突然多了个他,熨贴地将自己护在他羽翼下,无条件地给她依靠,她反倒娇气起来,心头酸涩又温暖,有点想哭,又有点想笑。
戚北落许是发现了,沉沉蹙眉,抬手要帮她揩泪。
众目睽睽,顾慈耳根泛起红晕,慌忙躲开。大约是心跳得太快,竟一不小心,将她的烦恼都撞出了心房。
不知该怎么回应,便软软道:「那、那你加油……」
煦煦暖流,无形缠绕在两人周围。
王芍呆呆看了半晌,心酸疼得厉害,唇瓣咬到发白,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好受些。
王太妃让宫人将画册递给戚北落,又迫不及待招呼王芍过来。
王芍两腿已然僵麻,可多年的教养不允许她在此刻露怯,只能高高昂起脑袋,咬着牙走去。
只是步履已不似方才那般轻盈,像鸭子散步,连王太妃都有些看不下去。可毕竟人是她挑出来的,她只能闭着眼睛往好里夸。
「这是哀家的侄女儿,一向乖顺,讨人喜欢,太子若是觉得不错,就……」
不等她说完,戚北落便赫然扬手打断,「她是顾慈吗?」
王太妃一愣,一阵好笑,「她是哀家的侄女儿,跟顾家有什么关系。你若不满意,那画册上还有很多不错的人选。」
戚北落勾了下唇,「哗哗」抖着画册,傲然睥睨,「她们是顾慈吗?」
王太妃不说话了,凝眉瞧他,声音里夹霜带雪,「你什么意思?」
戚北落轻蔑地哼笑了声,当着她的面,将画册撕成两半,大手一扬。
半本画册飞至王芍面前,王芍刚好踩住,抬脚一看,自己的画像上印上了个硕大的脚印,当即便红了眼眶。
而另外半本画册则重重砸在王太妃脚背上。她疼得脸蛋煞白,倒吸冷气,捂着脚大叫:「放肆!」
戚北落却充耳不闻,掸了掸衣上尘埃,淡然道:「太妃不是问孤什么意思么,那孤便直说了。」
「不是顾慈,孤不要。」
如此直白的剖白,且还出自从不近女色的太子之口。
满座哗然,低头一看,全是惊掉的下巴和眼珠子。
顾慈愣在原地,像是有片云絮飘进她心里,载着她悠哉悠哉飞上九重天。
四面睇来欣羡的目光,顾慈小脸呼呼冒烟,完全可以用来烤红薯。
哪有人这么说话的!真是、真是……她捂着脸,不想见人了。
戚北落却一点无所谓。
左右现在全天下的人都已经知晓,小姑娘就是他的未婚妻子。
况且亲也亲过,抱也抱过,他若是再遮遮掩掩、扭扭捏捏,不给她个确切的庇护,岂不让人笑话,招小姑娘伤心?
「放肆放肆放肆,你放肆!」
王太妃拍案而起,发上珠钗松脱,发丝斜散下大半。
一顶乌黑的发团,从她发髻里头滑落。
众人定睛一瞧,瞳孔骤然缩小。
面前的王太妃头发早已花白大片,且脱落严重,只是平时一直拿假发遮掩,看不出来罢了。
眼下原形毕露,方才那一番折腾,又「呼呼」凋零几根,再不复往日风鬟云鬓、风韵犹存的模样。
唏嘘声四起,王太妃慌忙抓了假发盖在头顶,捂着脑袋大叫:「不许看!统统不许看!谁敢再看,哀家就、就把他眼珠子挖出来喂鱼!」
宫人内侍们忙不迭蒙住眼睛,戚北落却抱臂,犹自看得津津有味。
王太妃哪里没遮严实,他就往哪里拼命瞅。
顾慈本也想避让开,可见戚北落这般不客气,她便也壮起胆子,跟他一块不客气起来。
反正出了事,还有他顶着呢,不虚。
王太妃恨得牙根痒痒,抖着指头,指着戚北落鼻子道:「来人!快来人!把这个目无尊长的东西给哀家拖下去,痛打二十大板!」
「且慢!」
几乎是她话音落定的同时,外头便响起一掷地有声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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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嫁 卷二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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