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宇间的戾气就这么被洗去,他捏了捏她鼻尖,勾唇一笑,「你也是蠢,我身边都已经有一位倾城佳人了,作何还要去寻别人?」
许是他目光太过认真,顾慈不敢同他对视,慌慌垂下脑袋,抿唇微笑,笑意有些羞涩。
这呆子,方才还蹦嘴拙舌,怎的这会子突然就会说话了?
见他还在看自己,乌黑的眸子如浸在水中的黑曜石,莹莹泛着光,顾慈渐渐有些支撑不住脸上表情,一把推开他,背过身去。
「天色不早了,还是快些回去吧。」
方才挣扎得太厉害,顾慈右脚上的绣鞋不慎被她踹飞到角落。她只好穿着一只鞋,右脚脚尖点地,慢慢走。
才走了一步,人再次被戚北落打横抱起。
「这么大人了,连鞋子都能跑丢,蠢。」
嘴上一面嫌着,人还是乖乖走去绣鞋旁边,一膝跪地,一膝支起,给顾慈当凳子坐,捡来那只绣鞋,低头帮她穿。
小小绣鞋,不及他一掌大。缎面绣海棠花,同鞋的主人一样娇俏可人。戚北落捧着打量了会儿,眼底慢慢浮出一抹笑,有些爱不释手。
还真是个小娇娇。
顾慈亦低头看他。
他肩背宽阔,如一座巍峨小山,独立于世,任凭风吹雨打,都岿然不动。
相比前世,而今的他五官尚还青涩,眉宇间不见沧桑,笑起来的时候,带着些许清逸明朗的少年气。唯一不变的,便是那颗心。
——那颗宠着她、护着她、将她的一切看得远重于自己的心。
顾慈眼眶微热,恐他发现后担心,急忙眨两下眼睛,将眼泪疙瘩都憋回去。
想起方才,自己差点又要因为一些芝麻大的小事,错怪他,心中懊悔不已,又感慨万千。
「北落。」
戚北落指尖抖了抖,神思微微恍惚,笑意逐渐在眼底放大。
比起「太子」或是「殿下」,他更喜欢她这般毫无忌讳地直呼自己名字,就像寻常夫妻一般。
而自己,也不会在她面前自称「孤」。有她相伴在侧,他又怎还会「孤」?
「嗯?」戚北落回应道,继续低头帮她穿鞋。
「我们以后会吵架吗?」顾慈觑着他的脸色,眼睛一眨不眨,手指不安地绞在一块。
每对夫妻都会吵架,许多没经历过患难的夫妻,架吵多了,心也就散了。他们已经错过一辈子,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她可不想因为这些而再次同他走散。
「不会。」
他回答得很干脆,顾慈小小松口气。
可这气才呼到一半,她又听他道。
「因为你吵不过我。」
顾慈一愣,抱着自己的胸膛微微发震,定是他又在取笑自己。坏透了!
她气恨地捶了下他肩膀,赌气要走。戚北落忙收紧怀抱,「是我吵不过你,行了吧。慈宝儿瞪我一眼,我就什么脾气都不敢有了。」
瞧这话说得,怎么感觉自己就是只母夜叉?顾慈拉长脸,当下又要发作。
戚北落已将她从自己腿上拉起来,将鱼塞到她手里,试图转移话题,「那黑猫喜欢自己独自吃东西,你把鱼给他就走,莫要在旁边盯着,免得到时它生气,反身挠你一爪。你这么蠢钝,肯定躲不开。」
「萝——北——」顾慈斜眼曼视,眸子里暗藏狡黠,「你别总是黑猫黑猫地叫,它有名字,快叫萝北。」
戚北落一噎,知道小姑娘是在为方才的事同他算账,缓缓沉出口气,正色道:「这名字不好,莫要顽皮。」
顾慈不说话,只看他,细白小脸绷得紧紧,目光明媚软糯,却又不屈不挠,仿佛只要他不松口,她便就能这般瞧他一辈子。
如此对望许久,戚北落终于败下阵来,佯装凶恶地轻轻捏了把她的脸蛋,无奈叹道:「好,萝北就萝北。」
顾慈才刚得意地扬起下巴,戚北落又弯腰,平视她的眼,坏笑道:「那我身边那只白猫,就叫小慈。」
顾慈一个「不」字还没来得及叫出口,他嘴边的坏笑先放大,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的唇,恶狠狠道:「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亲你。」
那模样,像个十足的恶霸。
什么叫「不答应,就亲你」,不要脸!
顾慈颤着眼睫,瓷白小脸慢慢飞上霓霞,还想说「不」。
可抚在唇角的指尖越发滚热,一如他此刻的眼神。
她心头乱撞,小小地咽了下喉咙,最后还是没出息地点头答应。直到回到家里,脸上的热意仍不减分毫。
云锦和云绣以为她中暑,或是发烧了,赶忙取来冰帕要给她敷上。
不想她盯着冰帕瞧了许久,脸颊更红上一个度,烫得几乎能烤地瓜,以至于夜里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海里还全都是戚北落坏笑的模样。
没想到这个呆子,表面上瞧着一本正经,背地里竟也会说这样油腔滑调的话,到底跟谁学的!
如此恍惚度过了一夜,翌日一早,赐婚的圣旨便送去了定国公府。
婚期定在来年开春,东风解冻,百花初盛之时。
连同圣旨一道送去的,还有一箱接一箱的赏赐。一部分是宣和帝和皇后送给顾老太太的寿礼,另一部分则是赏给顾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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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嫁 卷一 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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