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凝雪随着他的步子,慢悠悠的穿过了书房,又来到了一个小院子,按分布来讲就是左边养鸡养鸭也是迎客的地方,中间是他自个儿潇洒花天酒地的地方,右边则是休息的主屋。
“这里只有柴房可以给你住,在我治疗好你的牙前,需在卯时和戌时将前院得鸡鸭都喂了,午时二刻从后院摘小喜儿要吃的果子,其外,每日务必随传随到。”温夕言淡淡扫了一眼被惊呆了的西凝雪,有些动容的挑起了好看的眉眼,“如果觉得做不到,尽可离开。”
“你在把我当下人使?!”半晌才得出结论的西凝雪怒道。让她住柴房已是她不能容忍了,竟还要这样将她当作能使唤得丫鬟一般挥之即来呼之即去得,她西凝雪可从没这样落魄到需要寄人篱下,给人喂鸡喂鸭又喂松鼠得场面。
“如果公子一定要这样理解,那便是。”
看来他是打定主意要她知难而退了,可惜她西凝雪能屈能伸,不就是当丫鬟吗,又不是当小妾,有什么不可的,就当是给自己找磨炼得机会。
西凝雪从内心底对着上空轻蔑的冷哼,并用万分漠视的眼神斜睨他平静如水的面庞,随即一掌拍在门上。
“你以为本公子吃不了苦是不是?那我告诉你,这柴房……我西额宁小肆住定了!”不仅仅是这样,包括这烟雪阁,她西凝雪一寸都不会放过。
反正不把这闹腾的鸡飞狗跳,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虽然这人是没有看穿她的计划,否则也不会摆出一副平淡无奇的表情道,“那么劳烦你了,宁公子。”
“不客气。”西凝雪呲牙咧嘴的笑道,直接推门而进,又是一个大大的惊喜啊,柴房原本是充满灰尘和黑煤的地方,但这里除了一捆捆摆放好的木材之外,雪白的墙壁简直让人恨不得在上面画上一只乌龟王八蛋才好。
而柴房的角落里正放着一张石床,床上只有铺好得底铺,和一条单薄的被子。
西凝雪迟疑了一下,向后望去,温夕言依旧站在身后,一袭白衣不沾风尘的绝艳。
她越看越来气,很想连带着他这个人都扔进污泥里弄脏了才好,金无赤足人无完人,她真的不相信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干净的不染凡尘的人,而恰恰他却打破了这个不可能,但他的性格更是打破了常性,阴晴不定捉摸不透。
每次与他对望,他漆黑如墨的瞳仁就像一泓深潭,如果深望几分,便会彻底迷失。西凝雪也不会蠢到为了美色忘记了自己的目的和原则,但目前尚未和他打好关系,且他的府邸虽有不少名贵之物,却始终脱离不了一股子穷酸味,要肆意毁坏什么,估计他就要倾家荡产,在这之后应该就是她小命呜呼了。
想到此,不由得为自己以后的生活担忧,但是眼下骑虎难下,更别提是要当着他的面退缩了。
狠狠将门一关,小喜儿突兀的从袖中掉了出来,然后从窗户上的小洞中钻了出去,西凝雪大惊小怪的看着那个洞,然后把拳头伸了出去。
“天啊,这洞这么大怎么睡啊。”
他果然还是在处心积虑的对付她,期待明日一早起来,她就会被吹成冰块,不过这种情况是不会发生的。
西凝雪将一根粗木横摆在洞口上,正好堵的死死的。
拍拍手上的灰,一屁股坐在了床上,那顿时像坐到了书房石凳的感觉出现了,这床板硬的跟一马平川得大地似的,既没有家中的舒适温暖,就连景秀阁的床也比不上!
这个小肚鸡肠的家伙竟然这样对付她,她不过就是放话要用鹤顶红毒死他,他居然一直耿耿于怀怀恨在心得伺机准备报复,卑鄙小人!
赌气的往床上一躺,然后将被褥铺好盖在了身上,一股子浓郁的奇特香味窜进了她的鼻中,但并不像千步香这么让人接受不了的香气,仔细一闻,这股香味中最浓的是冰片香。
从龙脑树上提取下来的一种提神醒脑的成分,但只有皇宫中的一些皇族才会用得上,寻常人家大抵都是用樟树叶代替的,看来他是下足了血本不让她好好睡觉了,很好……你给我等着,温夕言。
咬牙切齿的翻了个身,累了一天就先不跟他计较了,况且以后也有的是时间。
两眼一合整个人抱着被子滚了一圈,躺在了墙角角落中。
这一夜睡得并不好,底下那么硬的床板,咯的她骨头都疼了,身子也极不适应的很难受。
半夜迷迷糊糊睡醒了,张着眼傻望了窗外的天光半晌,想起从景秀阁的波折历程。
且先不谈自己是私逃的秀女,被人发现肯定会被关进大牢里吧,而不知不觉中自己好像又陷入了一个奇怪的迷局当中,辗转了东宫又到这烟雪阁。
她虽然有自信自己这身打扮在平常人眼中绝对以真乱假、鱼目混珠,但温夕言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还是说他明明知道了,却伺机等待着一个揭穿她得绝好的机会。
无论是哪一样,她都不能放松警惕。
等西凝雪将这个问题仔细想了又想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西凝雪的脑袋里反射性的冒出了一句话: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而她只能悲哀的想着,自己的地位还不如那只松鼠。
就好像温夕言娶了一个正堂夫人,而她只是用不正当关系进温家的小妾,自然要受累许多。
但她西凝雪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言出必行,这也是当一代女侠应有的江湖守则,所以她爬起来准备喂鸡喂鸭。
饲料堆放在前院的一角,她拿起调好的饲料盆往鸡圈里倒,也没想这鸡是何时被赶进去的,她目前的任务就是喂鸡,往死里喂,喂死了她也不负任何责任。
整整五倍的量倒了进去,西凝雪满意的拍拍手回身。
书房中,温夕言像个幽灵一样突然出现了,西凝雪特意放轻了步子,然后悄悄的走向他的身后,兴致勃勃的要朝他耳畔大叫一声,然后手腕上一疼,整个人无法动弹。
一样的银针、一样的位置、一样捉摸不透的浅笑。
“宁公子,你来的真是时候,我正巧要去找你呢。”
温夕言恍若未见到她瞪着眼的样子,掏出小药瓶,蘸着黄药水的棉球经由他的手,放在了她半张的口里。
一股清凉而又带着炽火的感觉在牙根处滋生,西凝雪提了一口气,全身都忍不住得颤抖起来,难受的朝他拼命眨眼。
眼下之意其实是:美人儿,我错了……我不该偷袭你,你大人有大量发发善心饶过我的牙吧。
“吱吱吱”小喜儿也为她打抱不平的从架子上跳到了她的肩头。
西凝雪趁机又拼命的眨眼示好,在差点眨坏眼睛的情况下,温夕言挥挥衣袖,带走了那根银针。
西凝雪自然一脸巴结的又缠在了他的身边,狗腿的给他敲背,笑道,“温太医,我这牙就全靠你了。”
“吱吱吱”小喜儿俨然化成了第二个西凝雪,不过相比之下不同的是小喜儿能大胆的伸小爪子挂在他衣衫上,西凝雪看的心急,直想小喜儿再用点劲,抓烂他的衣服才好。
温夕言淡淡的挑眉,“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食言,不过最重要的一味药正巧用完了,明日,你随我出宫采药。”
西凝雪惊魂未定的打了一个激灵,这瘟神究竟要穷到什么地方,药材都要靠自己来挖,不过自从入了景秀阁的确许久没有出宫,他这一提正合她的心意。
“先说好,我绝对不要走前面,你走前面。”
无论发生什么事也是先冲着他去,她也好有时间逃走。
端着紫檀茶壶,温夕言微微眯起了眼,“好。”
“我还要你身上的这个!”西凝雪伸手指着他腰间系着的丝质香囊,目露精光。
就在刚才他替她除却银针的时候,那隐隐的冰片香味潜进了她的鼻中,当即让她联想到那床被子上的浓香。
她方才才思涌现,忽然又记起在药书中看过冰片有驱蚊的功效,但昨晚一夜下来她只是觉得床板太硬,但睡得安稳,并未受到冰片提神醒脑的影响,所以他一定在香囊中动了什么手脚。
而采药肯定就要上山,山上蚊虫那么多,为了出宫一趟被叮的全身都是包这种赔本买卖她西凝雪不做,所以她才会想要他的香囊,当然他要是小肚鸡肠的不想给就另当别论了。
温夕言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说道,“你不向我要我也一样会给,终南山中蛇蚁居多,这衿缨的作用想必你也知晓。”
那只手就这么平平无奇的抓着香囊在她的面前,她却迟愣的没有伸手去接,因为这只香囊明显是他事先制好的,她厌恶这种什么事情都被人先登一步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明明得到了一件东西,而这件东西却是别人用过的残次品,这种痛苦怎么能忍。
她更讨厌这种无论什么事都做得井然有序、没有一丝瑕疵的人,但偏偏她此刻什么都说不出,仿佛他就是如此得先知,她自以为是的聪明在他的眼底不过是孩子般的戏耍。
“怎么,不是你想要的,现在却不想要了?”
招商银行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寂寂宫墙与卿欢 第19章 不要走前面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豆豆言情小说网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