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溪素来尖牙利齿,范不难于情于理都未占优势,吵不过这侄女儿,只能愤愤而归。
范不难琢磨着,是否得再写封信与兄长,同他诉说一番家中现今的状况。
一桌人热热闹闹为范远瞻兄弟庆贺,范不难则在喝闷酒。
范不难看不顺眼安娘这嫂子与侄儿们,范远瞻兄弟考中秀才,他也并未为他俩高兴,不过不吃白不吃,身为叔父,他在桌上吃得比谁都多,一只肥鸡,他一人便吃了小半只。
荆娘上桌见此情景,十分不屑,何谓烂泥扶不上墙,这便是了。
正主未在,范金林他们只简单庆贺一番便各自散去了。
范溪扶着安娘归家,母女两饮酒皆极为克制,不过略沾了沾唇。
回到家中,范溪看安娘一身疲惫,道:「娘,我去给你舀水洗脚罢?」
「哎,拿两个木盆来,我俩一块洗。」
她们吃酒前便洗过澡,洗脚乃范溪言称泡脚对身子好,安娘方养成了这习惯。
范溪便去了,母女娘栓好院门,坐在房内泡脚。
范溪又摸出范远瞻写的那封信来,道:「娘,这信白日我未读完。」
「嗯?」安娘一下便紧张起来,望着范溪,伸长脖子往信纸上瞅,「你大兄还说了甚。」
「他说他将二兄送到青阳书院念书去了。」范溪低低告诉她娘她大兄来信的内容:「二兄考中了廪生,够资格入学,大兄便将他送去了。青阳书院乃胡惟知先生创办的大书院,每回秋闱春闱,书院内都有人考中举人进士,乃难得的好去处。」
安娘接过信纸,左瞧又看,看不明白,她皱起眉头,忧愁道:「不知你大兄二兄手中银钱可够?」
「他们带了五十两,又不做甚,尽够了。」范溪安慰安娘子,又道:「若是不够,待我们这月分红下来,酒卖出,再给二兄带些便是。」
「你大兄可说了何时归来?」
「说了,再有一旬,他弄好了二兄那边之事便归家。」
安娘揪着席子,怔怔道:「也快了。」
范溪道:「待大兄归来后,我瞧着那人亦快要升迁去都城,到时我们便与那人汇合罢。他已来信催了两回,怕再不去要生出什么事端。」
「是该去了。」安娘叹口气。
范溪想想,抿嘴道:「娘,您想和离么?」
安娘子先是愣了一下,而后问:「为何问起这个?」
「我瞧那人并非良人,大兄二兄亦大了,不必担忧他们,您若想和离,我们细细谋划,未尝没有成事的一日。」
安娘子为人开明,却也觉范溪此话太过惊世骇俗了些,她摸摸范溪发顶,叹了口气,「此时谈何容易?那人并非善茬,莫惹他。」
范溪看着她,道:「娘您若愿意,此时必有法子。」
安娘道:「日后再说,快睡。」
范溪只好与她娘一道收拾水盆,准备入睡,第二日还得继续做活。
第二日,母女俩早早醒来,用过早饭后来到铺子里。
荆娘拉过安娘,压低生意问:「安娘,要不然你今日到后院帮手罢?你已是秀才娘,成日抛头露面打汤卖饭不合适。」
这铺子要转给荆娘他们,范溪这段日子一直教荆娘做猪肺饭,在外头卖饭的多是安娘、恒娘、江娘子三人,荆娘学猪肺饭学得了七八分火候,剩下慢慢上手便是,故有此言。
安娘想想亦是,两儿子皆是秀才,总要估计他们的面子,便应下,「那便劳烦嫂子了。」
荆娘笑呵呵,「这有何劳烦?我瞧着今日远瞻积蕴中了秀才的消息传来,过来用饭之人还会更多。」
二人说换便换,荆娘出去打饭,安娘回后院帮厨。
情况果然如安娘所言,今日过来用饭的客人又多了不少,晚间一清点,范溪发觉他们总共卖出六百一十八碗饭,挣得银钱三两又七百零八文,纵扣除各项本钱,今日所挣之银亦有二两多!
这么多铜板,她们拿了个小筐来装,抱在怀里沉甸甸。
恒娘与江娘子清洗过碗筷后便已回去了,荆娘见范溪噼噼啪啪打算盘,一边刨萝卜,一边满脸佩服道;「溪儿好本事,做饭买菜打算盘,样样都使得来。
「不过是与我大兄他们学了几手罢了。」范溪伸个懒腰,待账本干了方合起来,「伯母,我瞧着铺子里亦该有个账房了。」
谁说不是?
荆娘听她这般说,搬了张椅子坐到她隔壁,与她商量,「溪娘呐,不然我让你木挪兄来与你学一学?我们这小铺子,就不请外人当账房了罢?」
范溪抬头朝荆娘笑了一下,「我自是无意见,不过不知木挪兄如何想?他若乐意,便叫他来与我学。」
荆娘立即道:「他能有何意见,能跟着你学,那是他的福气。溪儿你等着罢,明日我便唤他来!」
荆娘回去之后与木挪一说,他果然无意见,第二日出铺子他便跟着一道来。
莲娘现下身子已笨重,便在家中做些闲散事。
范溪一听他们这般安排,有些忧心道:「莲嫂子一人在家,不叫人陪么?」
「不怕罢?」说起这个,荆娘亦有些迟疑,「又不必做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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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小妙厨 卷一 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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