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娘子摸摸她细软的头发,柔声安慰道:「总归他有差事在身,过几日便得回去了。」
范远瞻兄弟对视一眼,心中发沉,能让那男人千里迢迢赶回来,事情定不会那么简单。
范远瞻道:「晚间上烈酒,我问一问。」
「嗯。」范溪严肃点头。
晚间,范溪特地多做了几个菜,三杯鸡、蒜苗腊肠、回锅肉、肉汤菜头、蒜蓉白菜,过年的菜全提前端上来,香味飘得满屋都是。
范甘华一上桌,见桌上有酒有菜,脸上多了几分满意的神情。
肉菜全摆在他面前,美酒也由他一人喝。
等他小半壶酒喝下去,范远瞻问:「不知父亲此次能在家中待多久?」
「待到年初四便回去。」范甘华醉眼朦胧,指着他们说道:「你们与我一道去,这几日先将家中收拾收拾,能带的带,不能带的便给你叔父他们。」
范远瞻心一沉:「我与积蕴明春要考秀才,不若父亲先去,待我们考完再去找您。」
范甘华挥挥手,「一个破秀才,当得什么?去我那边考亦一样。」
范远瞻耐着性子跟他讲道理,「若是去您那边,又要耽搁一年……」
范远瞻话还未说完,「砰!」一声响吓了范溪一跳,她抬头一看,杯子碎片四溅,叮叮当当砸到不少东西,其中一小块还砸到了她身上,幸而冬天衣服穿得厚,人无事。
范甘华瞪着一双喝得猩红的眼,瞪着他,伸出手指指点点,「叫你们去便去,废什么话?!老子花了八百两,好不容易打点好,要是你们坏了事,看我不打死你们!」
安娘心惊肉跳,「当家的,你打点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老子要升官了,日后去皇都里当官老爷!你们几个,以后沾了大光了!没出息的东西,就知道在家里说三道四。你看看这个——」
范甘华踉跄了一下,伸手指着范溪的鼻头,「有命无运的东西,跟老子去京都,什么女娘娶不到,偏偏看上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还先斩后奏!嘿,还请族老见证!你就娶这村姑去吧,看你弟弟到时候娶个什么大家闺秀!」
他这么一通嚷嚷,发作起来,家里几人都听明白了,他在外面听到了不知道什么闲言碎语。
「哎!」安娘子勉强笑道:「当家的莫气,先吃两筷子菜。溪儿,快去与你爹拿新的酒碗来。」
范溪忙应声,苍白着下桌去拿酒碗。
范甘华一听安娘说话,矛头立即对准她,「我说家中为何乱起八遭,是否你教的?啊!不敬婆母,心胸狭窄,老子迟早休了你!娘的,老子在外头拼死拼活,回家还得被那些鸟人说嘴。」
范远瞻抬着长腿走过来,伸手将范甘华肩膀一按,硬生生将他这膀大腰圆的汉子按回了椅子上,沉声道:「父亲,你喝醉了。」
「我没醉!」范甘华挣扎着,硬是站不起来,他越发愤怒,「娘的,吃老子的喝老子的,结果养出了一群白眼狼!滚开,站这做什么,难不成还想跟你老子动手?!还仁义礼智信,呸,就你们这样的白眼狼!说什么考秀才,耽搁一年能死?!」
他大着舌头,「考考考,难不成后年就能考举人,考状元?!也不撒泡尿瞧瞧你们有没有那运道!」
范溪非但将酒碗拿过来了,还将家中最烈的酒拿来,满满倒了一整碗出来,递过来。
安娘子不让她靠近范甘华,伸手挡了一下,自己接过酒,小心道:「当家的,先喝碗酒罢。」
范甘华轻蔑地看了她一眼,从鼻子里哼一声,接过酒碗来一饮而尽,碗重重放在桌上,「不肖子!白眼狼!毒妇!」
范远瞻又给他倒了一满碗,几乎硬塞在他手里灌他喝下去。
眼见他醉得眼睛盯不准一个地方,范远瞻沉声,「你既看不上我们母子,回来做甚?」
「嘿,若不是你们占着老子原配妻儿的位置,老子才懒得回来管你们!」
「你升官发财就是,要甚原配妻儿?」
「嘿,还不是那些官太太,要几年前还不知道哪条村出来的村姑,身上泥味儿还没洗干净呢,结果一旦当了官太太就拿起乔来,硬是说不跟妾室来往。我呸!」
范甘华喝醉了口快得很,一五一十将话全说出来了。
范远瞻抬眼看隔壁的范积蕴,「去拿纸笔来。」
「是!」范积蕴应一声,急匆匆地去隔壁拿纸笔,下午研开的墨汁还未干,刚好用得上。
范远瞻继续问:「你饷银方二两一月,八百两怎么来的?」
「还能怎么来?钱生钱,老子过手的钱那么多……」说到这里,范甘华酒忽然醒了些,他警惕地抬起通红的眼,「问这作甚?!」
「话家常呢。」安娘忙给范甘华接着倒酒,「当家的,再喝一碗罢,吃口菜压压酒,这都是你爱吃的菜。」
「喝喝喝。」范甘华吃了两口菜又美美喝起酒来,
范远瞻暂时没问,站在一旁冷眼看范甘华呼噜呼噜又喝了三碗酒下去。
范溪瞧瞧去外面将院门栓紧,又将客厅门栓紧,外面北风呼啸,半个人影都没有。
眼见范甘华眼睛接着朦胧下去,范远瞻继续问:「你将八百两给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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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小妙厨 卷一 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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