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积蕴忙迎上去,接过他肩头的担子。
范远瞻避开弟弟伸来的双手,「不必你,你挑不动。」
范积蕴往他箩筐里一看,惊讶,「怎么捞了这样多?大兄,你去哪捞的田螺?」
这几日他们都出去了捞田螺,村里头几条沟渠都被他们捞了个遍。
范积蕴道:「去隔壁下溪村捞的田螺,他们那还未有人捞过田螺,水沟小河里全是大田螺。我估摸明日去上溪村也能捞到好些。」
范溪端着一瓢温白开来,「大兄,喝水。」
范积蕴擦了下额头,朝她笑笑,接过水瓢牛饮起来,瞬时喝下大半瓢水,喝完抹抹嘴,喟叹一声,心底无比舒爽,朝妹妹笑笑。
摸回来的田螺养在旧木盆里头,后天便能炒来吃。
一家人用完晚饭,又剪了会田螺尾壳。
范溪端着药去内室,让她娘喝下,又扶着她如厕完,擦擦身子,让她歇下。
外祖母将田螺又洗一遍,待明早炒时简单再洗一遍即可。
兄弟俩则去客厅帮她们铺床。
忙碌一日过去,第二日凌晨还要早起炒田螺,大家早早歇下。
范溪炒田螺的技能越发娴熟,田螺的滋味也越来越好。
第二日,还不到日中,她便将所有田螺给卖完了。
田螺钱她交给大兄保管,自个去肉摊子上买了一斤油板肉,而后背着竹筐顺着大路走回去。
外祖母已做好午饭,简单用完午饭后,范溪去鸡棚里将那只最老的母鸡捉了来,绑好脚去厨房拿菜刀要磨刀杀鸡。
外祖母忙接过道:「你一小女娘,杀什么鸡?待婆婆来。」
「那我去调盐水,帮您抓鸡脚。」
外祖母应下。
祖孙两人便午后的阳光下杀起鸡来。
杀好的鸡洗干净,范溪拎出大瓦煲,生起煤炉,放下姜葱,将鸡塞进去炖。
昨日摸的田螺已够用,范溪用不着出门,便在家中剪起田螺尾壳来。
外祖母将他们的旧衣裳拿出来缝补,若是有些衣服太短,外祖母便拿碎布在后头缝上一截,改好后继续当新衣裳穿。
鸡汤的香味一点点飘出来,满屋都是鲜香。
范溪去屋里,将洗净的菌菇放进去,为鸡汤添一丝风味。
不远处,桂娘家中,她吸了吸鼻子,闻着鸡汤的香味,小声嘀咕,「大兄家多半又做好吃的了。」
牛角娘闻言脸色阴沉。
桂娘有些害怕地缩缩脖子。
萍娘望望婆婆的脸色,小声说道:「这鸡汤怕是煲给嫂子的。」
「呸!就凭她也配喝鸡汤?偷汉子的贱货!」牛角娘眉心陷下去,唇边的法令纹越发清晰,她转过头,对萍娘道:「你去瞧瞧怎么回事。」
「哎。」萍娘放下手中的麻线,站起来。
桂娘也想去,转头觑着祖母的神色,终究不敢说什么,低头继续纺麻。
范溪那头,鸡汤已炖好,她将瓦煲挪下来,又盛了碗出来放在橱柜里,打算放凉后给她娘喂一些。
鸡汤炖得黄澄澄,一掀开盖子,一股扑鼻的香味传出来。
范溪深吸一口气,咽咽口水,继续出来剪田螺屁股。
外祖母笑,「饿便去喝一碗。」
范溪摇摇头,垂下眼睫继续剪手中的田螺,「不饿,等大兄二兄他们回来,晚上我们一道喝。」
这几日剪了太多田螺,她手有些红肿,一捏便发疼,她却混不在意。
祖孙俩正做活计的功夫,萍娘走过来,还在门口便爽朗笑道:「好香,溪娘,你家里炖了鸡汤罢?」
随着话音,她人走进来。
「婶子。」范溪眉头微皱,紧接着又松开,说道:「家里有一只鸡病了,眼看要死,便杀了来炖鸡汤。」
听范溪这样说,外祖母有些诧异地望她一眼,很快收回目光,抬头招呼进来的妇人,「萍娘,你来看你嫂子?」
「柴婶子。」萍娘笑:「嫂子病了这么多天,婆母让我过来瞧瞧。嫂子近日可好些了?」
「不大好。」外祖母脸色不太好看,「大夫说还差两味药,我正想让远瞻去你家借些。」
萍娘脸上一僵,「家里两小子正上学堂,我家哪有什么余钱,溪儿这几日在县城里卖田螺不是挣了挺多?」
「一副药五十几个铜板,一天挣的银钱还不够买副药。」外祖母摇摇头不愿多说,「你嫂子刚睡下,你可要去瞧瞧?」
萍娘摇头,「既然她已睡下,我便不扰她了。溪娘,你鸡汤等会是否要给祖母端过去,我顺带端过去罢?」
说着她便要往厨房里走。
范溪瞧动作都快气笑了,「不必了,婶子,今日这汤用病鸡做成,可不敢给我祖母吃。老人家身子骨弱,若是吃出毛病来,那可就是我们做孙儿孙女的大不孝了。」
「无碍,乡下人家哪个未曾吃过病鸡?」
「不成。」范溪拦住她,认真道:「我家这鸡这次病得当真严重,不能让祖母吃。若祖母想喝鸡汤,待我母亲病好后,再让我母亲杀只鸡给祖母送去?「
萍娘脸沉下来,「溪娘,我给你祖母端碗鸡汤,你都拦着我,这是何道理,难道祖母喝不得你家一碗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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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小妙厨 卷一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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