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通亲自给朱福倒了杯茶,又将点心推到朱福跟前去:「这家的茶水跟点心朱姑娘也尝尝看,觉得如何?」
朱福端起茶水来闻了闻,又捏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然后放了下来,没有再吃第二口。
谢通也没有等到朱福回答,直接说:「看朱姑娘的反应,应该是不满意的。」
朱福没有直接回答谢通的问题,只是说:「这是一家客栈,进来的人大多都是住宿的,吃饭的甚少。客栈本来就是靠提供住宿来赚钱,所以在吃喝方面难免会欠点心思,我刚刚见谢公子的住房虽然简陋,但却清爽干净,所以觉得这里还算不错。」
「那若是朱姑娘经营这家客栈的话,又会怎么做呢?」谢通伸手在客栈四处点了点,「且不说吃住。」
朱福望都没有望一眼,直接回答道:「若我做服务行业的话,首先自然不会是选择在这里,其次,室内环境也不会设计成这样。再有……」她想了想,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对一个还算是陌生的人说这么多,也就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谢通望了她一眼,也没再言语。
不一会儿功夫,那个车夫就赶着马车候在门口。
这家客栈离朱家并不远,可朱福却觉得时间过得实在太慢,她悄悄掀开马车侧面帘子的一角,想要透透气,却见不远处有个人提着灯笼正往这边走过来。
虽然隔得有些远,可朱福还是认出了那个人,她脸上一下子就露出笑容来。
「沈大哥。」朱福朝那人唤了一声,又冲她挥了挥手,然后坐下来对谢通道,「谢公子不必送我回去了,有人来接我。」
谢通掀开帘子一角,望见到了立在夜幕中的那个长身玉立的男子,随即让车夫停下马车。
朱福跳了下去,谢通也跟着下了马车。
沈玉楼见到朱福,面露喜色,再见到谢通的时候,他面上露出一丝诧异,但到底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即就向谢通道了谢,低头见朱福穿得有些单薄,他轻轻抓起了她的手来,放在掌心中给她捂着。
朱福此刻只觉得心里温暖得很,倒也任由沈玉楼攥住自己的手,没有抽回。
谢通目光轻轻落在两人紧紧攥在一起的手上,没有说话,只朝沈玉楼轻轻点了点头,直到见两人已经消失在夜幕中,他才转身回去。
到了深夜,谢通依旧伏案书写,落在案头的一盏煤油灯已经快要燃尽,他抬眸看了看窗外,正要搁下笔,窗外突然射进一支箭。
那只箭稳稳当当射在房间内的木头柱子上,箭头上还钉着一张白纸。
谢通稳步走了过去,轻轻将箭拔出,展开那张白纸瞅了一眼。
夜幕已深,整个松阳县一派安静祥和,只有城西一户茅草屋里亮着点星光。魏明坐在桌子一边,桌上是简单的几个炒菜,旁边桌角根处还倒着一只酒坛。他整个人喝得有些晕晕乎乎的,似乎听得外面有动静,挣扎着想要起身去看,眼睛还没有睁得开,就听见有人唤他名字。
不是唤他魏明,而是那个他已经不用了的名字。
魏明一下子就醒了酒,他努力睁圆了眼睛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这个一身玄衣的男子,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们迟早是要找过来的。只是我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发现了我的行踪。」魏明攀着床腿爬坐起来,没了方才的惊慌,脸上有着的是认命的神色,他轻轻叹息一声说,「算了,既然我的命就是如此,谢大人就将我押回京城去吧。」
谢通道:「魏厨放心吧,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我是不会向任何人透露魏厨的行踪。不过,既然我能够在无意之中找到你,那么相信当初陷害你的人也能找得到你,所以魏厨还是要小心为好。」
魏明沉沉叹息一声:「我就是不明白,到底是谁会陷害于我?」
谢通道:「五年一次的御厨大赛就要开始了,魏厨已经连续两次夺得魁首,招人嫉妒也在所难免。」
魏明没有再说话,只是朝着谢通行了一个礼道:「谢大人之恩,我魏某怕是无以为报了,只是魏某还有一事相求。」他忽然跪了下来,不顾谢通阻止在他跟前磕了个头,方才又直起身子道,「我死不足惜,只是我的妻子跟孩子是无辜的,我知道谢大人有谋略有本事,所以想请谢大人一定要护他们周全。」
谢通伸手将魏明扶起来道:「你放心吧,皇上还不至于如此糊涂,不会牵连到你的妻子儿女。皇上明面上认定你就是毒害八皇子的凶手,那不过是做给某些人看的,你的妻子儿女暂时都是安全的。」
听得谢通这般说,魏明总算松了口气,他抬头看了看外面道:「天快要亮了,谢大人还是走吧,我能逃几日是几日,若真是叫那些人给寻到,也是我的命。只要我的家人没事,我也就不担心了。」
谢通也知道此地不可久留,他的身份特殊,若是叫人抓住把柄,怕是在皇上那里就没了信誉。
「那你保重。」谢通叮嘱一声,便转身离去,消失在了漫漫黑夜之中。
福记生意蒸蒸日上,虽然还算不上日进斗金,但一天赚个几两银子还是有的。而且照着这样趋势下去,等到明年春天的时候,就可以开一家分铺了。
朱福一大早起来就在福记忙了起来,将近年关了,家家户户似乎都十分舍得花钱,以前买鸡蛋糕只是几块几块地买,现在都是几十块几十块地买,甚至有人一天来买好几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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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福女 卷二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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