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不敢顶撞王爷,臣妾也知道,王爷说的自然有王爷的道理。但是也请王爷理解理解臣妾的心情,凰儿是臣妾的女儿,她适合什么样的人,适合过什么样的日子,臣妾明白。」
嬴王妃知道,自己说这么多,或许一点用处都没有。因为她跟这个男人一起生活了近三十年了,他是什么样脾性的人,她知道。
但是就算再艰难,她也是要争取的。
「王爷,臣妾求您,凰儿的夫婿让她自己选择吧。」王妃跪了下来,颤抖着手扯着嬴王的袍角,已经满脸是泪。
嬴王根本听不进去,气得一张脸成了绛紫色。
「你若是想跪,便就跪在这里吧。」嬴王一把将袍角从她手里拽出来,气得下巴胡须乱抖,「本王不让你起,你最好别起。」
说罢,嬴王一脚踹开书房的门,而后负着手出去了。
候在门外的两个丫鬟,吓了一跳。
等嬴王走后,两个丫鬟才敢跑着进屋来,陪着王妃跪在一起。
「娘娘,这该怎么办?」
嬴王妃道:「受罚的是我,王爷没说要罚你们。你们两个,留下银花陪着我就是,金花,你去前头候着。若是世子回来了,你去跟世子说。」
金花忙说:「是,奴婢这就去。」
嬴鸿回来后,没等金花寻着机会与他说,嬴鸿自己的人便已经将事情都告诉嬴鸿了。
嬴鸿只冲那小厮微微颔首,沉声道:「我知道了。」
本来是打算回自己院子去的,但是想了想,便往另外一个方向去。
嬴鸿去找自己父亲的时候,嬴王还在气头上。
他活了大半辈子,身边的女人素来都是对他逆来顺受的。今儿这样的事情,可还从来没有过。
他大男子的那颗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已经发火好几个时辰了。
听得家奴报说世子爷来了,嬴王发脾气道:「让世子进来。」
面对父亲的盛怒,嬴鸿面不改色。
稳步走了进去后,如往常一样,朝着父亲行了个晚辈礼,而后直起腰来。
「想必你也都知道了吧?」嬴王是背对着儿子的,负着手,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微侧头,但腰杆依旧立得笔直,「你是来替你母亲求情的?」
嬴鸿道:「父王难道真的打算将凰儿嫁给那个叶千荣?」
嬴王立即转过身来,脸色越发难看了些。
「怎么,连你也觉得为父的决定是错的,觉得皇后是错的?」嬴王气愤到了极致,又狠狠甩了下袖袍。
嬴鸿道:「儿子只是觉得,凰儿嫁不嫁叶将军,主动权根本不在咱们这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嬴鸿道:「叶千荣虽说与叶侯府跟顾家都有仇怨,但是未必就会亲近我们嬴王府。所以,儿子觉得,想让凰儿嫁叶将军,不过也是皇后娘娘的临时起意罢了。」
「就算您与母妃都答应,凰儿也应了,那叶千荣能应吗?」
「他怎么不能?」嬴王冷哼,「能做我嬴王府的女婿,那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这外头,不知道多好达官贵胄想做我的女婿。本王选择他,是看得起他。」
嬴鸿道:「但叶千荣并非外头那些达官贵胄,他有如今的这些,完全是靠他拿命拼来的。所以,不管是顾家也好,嬴王府也罢,他根本不会在意。」
嬴王沉默了片刻,继而又道:「若是皇后懿旨赐婚,他还真敢抗旨不成?」
「未必不敢。」嬴鸿声音淡淡的。
嬴王闻声立即转过头去,虎目瞪得圆圆的,望着自己儿子。
嬴鸿却稍稍垂了眼眸道:「依儿子看,他也并非贪恋权势之人。再说,他的亲人都已经离世,在这个世上,他也没有什么牵挂的人。他一个人,可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
「但他却还有执念。」嬴王说,「当年他被叶侯府逐出家门,与丧家之犬也差不多。十三岁便只身前往北境之地,在那里熬了十二年,才熬出今天的成就来……为的是什么?」
嬴鸿抬起眼皮子来,目光沉沉望向自己父亲。
「父王想助他铲除叶侯府?」他声音低沉。
嬴王冷哼,摸着自己下巴的胡须,一脸自得的样子。
「只要本王想,本王可以将叶家连根拔起。」
嬴鸿道:「叶侯府如今虽则式微多年,但是毕竟百年世家的根基尚在。而且,叶侯府素来与嬴王府没有什么瓜葛,就为了拉拢一个叶千荣,却大动干戈铲除一个叶侯府,怕是会让京里别的世家瞧着心寒。」
只稍稍顿了一瞬功夫,嬴鸿便又继续道:
「如今王府可以动手铲除叶侯府,将来,必然也可以动手要了别家的根基。这样做,与失了人心并无二样。儿子觉得,此乃下下策。而且,此举不但对王府不利,对太子也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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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宠艳妻 卷四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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