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
庆幸的是,唐妧以前跟着沈铭峪念书的时候,读过《诗经》。这几句诗的意思,她也明白,只是,盛娘子以此诗句为题,难道是在暗示燕王殿下什么吗?
有些话,她不好明着开口,就只能从旁的地方提点。
唐妧心中有着隐隐的猜测,不过,也没有多想,便专心做起发簪来。这桃花形状的首饰是常做的,并没有什么难处。可正是因为题目本身不难,而想要脱颖而出,却是难了许多。
桃花颜色要艳丽卓绝,形状神态,皆要恰到好处才行。
一楼大厅鸦雀无声,二楼雅座上,燕王搁下茶盏来,转身对盛娘子道:「试题是什么?拿来本王看看。」
「是。」盛娘子应一声,继而给绿珠递个眼色,那边绿珠便又取了一支竹筒来。
燕王殿下对此似乎颇有兴趣,见递了套着试题的竹筒到跟前,他提了提宽阔的袖子,伸出那双素白的大手去接。一层薄纸轻轻展开,他凤眸微垂,目光只盯着薄纸看了片刻,俊逸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继而扯唇轻笑起来。
没有说话,只用素白大手将薄纸轻轻握住,身子微微后仰,闭目养神起来。
盛娘子依旧端端坐着,乌发间的金步摇晃来晃去,她面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隐在衣袖里的手,却渐渐攥紧起来。刚刚那一刻,她心中是紧张的,也是期待的,可是最后他的反应,叫她失望、心寒。
整个比赛的时间,是半个时辰的功夫,时辰一到,便有早候着的丫头用木盒去收发钗。
一一对应着的,都有名字,收了发簪之后,当着面用小锁锁起来。
这算是考完了,唐妧一身轻松。
散了场后,赵骋叫了马车来送唐妧跟妙晴回去,他则独自控马又回了城外京畿营。
坐在马车内,妙晴搓着手笑问:「师姐,你考得怎么样?」
「还行吧。」唐妧还想着那试题,因而刚刚有些走神,听得妙晴问话后,她浅浅笑着道,「不论结果如何,总之这比赛算是过去了。妙晴,接下来几日,我不再去坊里了,那里交给你管啦。」
「师姐放心吧。」妙晴点头,「你就安心留在家里待嫁吧。」
唐妧点头,不顾形象地伸了个懒腰,抬手撩起马车侧面帘子一角,好巧不巧的,恰好瞧见裴玥兄妹。
「裴小姐……」唐妧惊讶,这才多久未见,裴小姐怎么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但人瘦了许多,也再没有往日的生气了,她抬手敲了敲木板道,「停一下。」
马车在路边停下,唐妧跳下了马车去,又喊了裴玥一声。
听得有人唤自己,裴玥本能扭过头来,见是唐妧,她忽然间忍不住就红了眼圈。然后,泪水扑朔朔淌了下来。
「唐姐姐。」她低低唤一声,贝齿轻轻咬着唇。
「阿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唐妧左右望了望,见路过身边的人很多,她拉了裴玥手道,「到马车上来吧,有什么话,你说给我听。」
说罢,先牵着裴玥手上了马车,随后,跟着裴玥的两个丫头也上了马车来。
马车里,裴玥坐在唐妧身边,娇小的身子缩成一团,还在不停落眼泪珠子。唐妧没有说话,只安安静静等着,一边等,一边抬手轻轻抚拍着她后背。等她哭完了,唐妧则抽出袖中帕子来,替裴玥擦眼泪,这才问道:「是不是为了……我哥哥?」
裴玥点头:「他是不是很讨厌我?唐姐姐,我爹娘去提亲,可是他拒绝了。」
唐妧有些心酸,一时间也不晓得说什么,见她比往日瘦了许多,总觉得心中有些难过。
琢磨了会儿,这才道:「这种事情是讲究缘分的,哥哥不愿意娶你,不是因为你不好,而是……哥哥他对你或许并没有男女方面的那种感情。你也不必难过,世间好男儿多得是,等将来,你总能遇到喜欢你、而你也喜欢的男子。等到那时候,你就会觉得,自己现在做的这些,是多么不值得的了。」
「可是一旦入了心,又岂是那般容易放得下的?能够放得下的感情,便不是真的。」裴玥已经不哭了,不过,眼神却有些哀戚,「我不怕你们笑话我,我是真的很喜欢他,我想,我以后就算嫁了别人,也是不会有心的。那样,真的好吗?如果让我嫁给一个我不爱的男人,真是比死了还要难受。」
听了裴玥这番话,唐妧忽然想到了自己,想当初,沈铭峪跟谢六提亲的时候,她虽则心中有些难过,可到底还是放得下的。不管当时自己是不是理智控制着一切,可既然能够愿意放下,那就说明,不爱,或者爱得不够深沉。这裴小姐与哥哥相识才多久?被哥哥拒了婚,且都能哭成这样,可是自己呢?
或许对于沈铭峪,更多的是对小时候那种青梅竹马纯洁感情的一种怀念,那种怀念,跟爱情无关,与岁月有关。
这样一想,唐妧心中似乎又明白了一些道理,对未来婚后的生活,隐隐也有些期待起来。赵骋那个男人,沉默寡言,却处处都替她着想,为她考虑,她不可能不感动的。
原本想着,就算嫁了来,她也是要把心好好藏起来的。
她怕付出了真心后,将来受伤的会是自己,所以她不敢轻易把心交出去。但是现在,她愿意尝试,愿意与他彼此交心,就算将来受伤了,她亦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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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小娘子 卷二 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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