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瘦梅指着赵无咎:「他他……他是谁?」神情激动:「十七,他是谁?!」不接受他的情意就算了,连他们师徒俩一起蒙骗算怎么回事?
黄友碧得知此事顿时暴怒, 指着柏震霆破口大骂:「你我多年相交,不想你竟为了谄媚权贵而不顾多年情份,算我瞎了眼!」
柏震霆有口难言, 拉着他连连解释:「黄兄, 我真不是有意隐瞒, 都是十七闹出来的故事,她带着人跑了,我还派人着实寻过一阵子,若非她后来受了伤, 我连她的行踪都不知道。」
黄友碧想起柏十七受伤之后,柏家夫妻匆匆赶来的样子不似作伪, 但气恨难消:「你起先不知道,但你家小崽子受伤之后你赶过来,为何还要瞒我?」
柏震霆一边拉着黄友碧不让走, 一边使眼色给长随, 让他赶紧把柏十七给找过来——谁烧的火谁来熄,也别累着他这个当爹的!
「黄兄你听我说,等我们赶过来的时候你已经替那位治腿了,都治到一半了, 我若是再多嘴,你总不能放弃吧?你虽有一定之规, 可更有医德医心,从来没有治到一半就放弃的先例啊。」
黄友碧冷笑:「这么说来,还是我的不是了?」
柏震霆:「是那孽子的不是, 等她来了我狠狠揍她!」
柏十七从小挨过的大不在少数,不过她那个宁折不弯的性子,棍子没少挨,毛病却没扳过来,依旧能跟柏震霆对着干,黄友碧不是不知道她身上长了几个胆。
他颓然坐倒在椅子上,万分疲累:「我父临终之时,我答应过他不再替权贵官宦看病,怎可违背老父临终遗言?」
黄友碧之父黄延波当年在两淮一带名气极盛,被淮阳侯宗恒请去替爱子治病,不但没能救回来宗恒之子,竟是连自己的性命也一起丢了。
宗恒年轻气盛,初承侯位,恰逢爱妾生下一子,玉雪可爱,没想到才过百日便染了病,请了不少大夫都告罪而去,最后求到了黄延波门下。
黄延波也确实治的那孩子有了起色,没想到一夕之间那孩子就没了性命,宗恒惊怒之际不听分辩就将黄延波下了狱,一顿板子打的只有进气无出气,被送回黄家隔日就死了。
彼时黄友碧尚是个十四岁的少年,冲去县衙为父申冤,却被那县令一顿板子打了出来,在家里养了近两个月才能下地。
黄母跪在他榻前苦苦哀求,让他遵从亡父遗言,从此之后不替官宦人家看病,只为民间普通百姓问诊。
此事于他一生乃是至痛至惨的记忆,哪怕事隔几十年,亡父血淋淋的样子也历历在目。
朱瘦梅震惊之际旋风一般刮走之后,柏十七就知道会有这一刻。
黄友碧去寻柏震霆之时,柏十七简单将她所知道的黄友碧家中惨事告知赵无咎:「此事是我做的过了,原本想着殿下治好腿疾之后自然会回京城,此生与黄老头大概都无交际,他不知情之下治好了你的腿伤,谁知道……」
赵无咎起身:「我陪你一同过去吧,无论如何瞒骗黄老先生之事,我也有责任。」
柏十七沉吟片刻,忽没头没脑问了一句:「听说那宗恒如今还活着呢,不知道殿下与宗恒关系如何?」
赵无咎失笑:「本王与京中各侯爵府都素无交情,何况是淮阳侯。恐怕老侯爷连我长什么模样都不记得了。」还是幼时淮阳侯进京朝见皇帝,他远远看过一眼,那时候年纪小,连宫宴也不必参加,此后忽忽几年,便奔赴边疆。
柏十七松了一口气:「没交情就好。」
赵无咎:「你打的什么主意,能与我尽早通个气吗?」
柏十七:「如果说淮阳侯知法犯法,你能……能为黄老头报仇吗?」
江湖儿女大可约架水道论生死,但黄友碧的仇家却是权爵之家,她真是有心而无力。
赵无咎摸摸她的脑袋:「如果真有此事,我定不姑息。」
柏十七进门二话不说,扑嗵跪在了黄友碧面前,抱着他的双腿哽咽着认错:「黄老头对不住,我不应该瞒着你,可我也不是故意的!」
黄友碧还从来没有被人抱着大腿认错的经历,此情此景让他极度不适:「你起来!起来说!」
柏震霆坐在一旁,见自家崽子把平日向他耍赖的那一招用在黄友碧身上,暴跳如雷的好友都快从凳子上坐不住了,内心不得不感叹:黄友碧可真是个好人!
赵无咎无措的站在门口,愣住了。
柏十七说哭就哭,眼泪掉落有序,跪在黄友碧面前忏悔:「小时候我爹就告诉过我黄伯伯家里的事儿,那时候我年纪虽小,却想着等我练好功夫,长大之后找机会一刀宰了宗恒为黄伯伯报仇!」
她鲜少这么乖巧的叫一声「黄伯伯」,可见今日认错的态度之诚。
黄友碧身边只有朱瘦梅一个徒弟,他半生孤苦,视老友这古灵精怪的崽子为子侄辈来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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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君心落江南 下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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