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相面色渐冷,就算再不情愿也再拦不得什么。
好半天后,凤相才开口暗示道:「沈寂,老夫今日看在齐御史的份上不与你为难,但你也想想方才老夫的话,凤澜留在沈家未必是对她好。」
闻言,沈寂笑了笑却没应声。
凤澜被接回去后,由齐御史出面将那个散播谣言的酒楼说书先生的舌头割了下来关起大牢里,此事也算给沈寂一个交代。
沈寂听后,只让晏青传话说:「只要日后齐玖别来犯贱,他自然也不会再寻他的麻烦。」
齐玖虽然愤恨但在自己父亲面前也不敢多言,只是左思右想的都想不明白,他父亲堂堂御史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沈寂了。
「父亲,」齐玖靠在床边等着小厮给他换药,此下无别人他才敢问出声来:「父亲是御史,上谏天子下谏群臣的,怎么会任由沈寂如此欺辱我们,儿子受些委屈也就罢了,父亲无辜受辱,那沈寂简直是欺人太甚。」
齐御史一听这话,忍不住抬起手作势要抽齐玖,齐玖反射性的捂着头往后缩了缩。齐御史见状,抬起的手又悄没声息的收了回来,半晌后,愤愤的骂道:「你个夯货。」
「你懂什么,皇上护着谢余为何在最后关头留了沈寂一命?」
齐玖摇了摇头,这些事情他哪里懂得,神色木然的说道:「难不成是皇上发现谢余真的陷害了定北候?」
齐御史呼息一窒,索性也不再问齐玖,这些事情他旁观者清,或许也只是自己的猜测,但如今对齐玖说了只是希望他能少掺和在这些事情里。
「沈岳忠也好,沈寂也好,这么多年来定北军倨傲一方,镇守着北境可却从来没有半分……或者说皇上从来也没有抓到半点沈家想要谋反的证据,不仅如此,沈岳忠为表忠心能将自己的小儿子留在京城里做质子,一留便是这么多年,这样的人臣,再如何跋扈又能怎么样?」
「皇上用着安心,也不安心,安心的是他并没有什么企图,不安的也是将来有一天他有所谋求,皇上眼下能控制着谢余,可到了新帝的时候呢?皇上不可能不为大梁日后的君主考量,所以这沈寂只要不出了格,他如何失了分寸皇上也不会真的杀了他。」
「当初诏狱时,皇上没要了他的命,便是许了他个未来。」
齐玖听的懵懵懂懂,但却也听出齐御史话中的意思,带着几分猜测支支吾吾起来:「父亲的意思是皇上有意留着沈寂为的是日后辅佐新帝?」
这话说出来齐玖都有些不敢相信,不仅讥笑起来:「父亲必是多虑了,你也不瞧瞧如今的沈寂和从前可比不得,他现在没了定北候做靠山,又和谢余撕破脸皮,但凡想和谢余交好的哪个不是踩他一脚,皇上都不许他上朝不说,就连我们这些曾经和他交好的人如今对他也是弃如敝履。」
齐御史无言,只留给齐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入夜,钱府。
一个黑衣人潜入宜麟的房中,刚刚入内,就听到宜麟的声音传来。
「你今日来的可有些晚了。」
那人扯了扯罩在头上的兜帽,走到宜麟面前从她的手中拿过茶杯抿了一口,低压着声音道:「你心软了?还是就只有这么点本事?」
宜麟挑着眉,目光落在杯边沾染的嫣红色口脂,漫不经心的回应道:「我有什么可心软的,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罢了。」
「再迟些只怕沈寂就查到你头上来了,到那时,你可就自身难保了。」
宜麟面露嘲讽:「查到我头上又如何?只怕还没等他查出来就无暇顾及我了。」
「你什么意思?」那人神色一凛,神色不明的看着宜麟,他包裹的极严,只露出一双沉如寒潭的双眼盯着宜麟。
宜麟起身走到那人身旁抬手拢在他的脖子上,侧头伏在对方的耳畔,丰艳欲滴的唇瓣上下翕动。
「激怒野兽最好的办法——」
「就是见到血。」
回到定北候府后,沈寂命晏青将凤澜送回住处,自己则是直奔沈家的祠堂。
到了祠堂后,沈寂抬手将沈昀的灵牌取下来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他抬起袖子轻轻擦拭着灵牌上的灰尘,擦了几下后才发现这灵牌干净的很。
「大哥,」沈寂捧着灵牌跪坐在蒲团上,缓缓的说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了大嫂。」
他一个人自说自语,除了祠堂里偶尔燃着的蜡烛噼啪作响外,再无任何声音。过了许久,沈寂才起身将沈昀的灵牌放了回去,端端正正的跪在蒲团上。
送完凤澜回来的晏青看到沈寂跪在蒲团上时,便明白过来他家小候爷这是在自己罚自己,劝说的话到了嘴边又都收了回去,改口说道:「小候爷,大夫人已经安置了。」
沈寂闷闷的应了声,听起来像是哭过的声音,半晌后才又说道:「晏青,你去查查宜麟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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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卿欢 下 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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