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阳内有一处了望塔,曾经战乱时为大梁开国皇帝所建,此后的这数十年中尚算安稳,这了望塔早就形同虚设,反倒成了引路之用。
魏丛愉在了望塔上寻了个地方坐下来,望着大凉城的方向,心中想起远在北境的魏远泽,想必兄长此时在北境也会常常望着大凉城的方向来纾解思念。
「原来你在这。」
沈寂松了口气看向魏丛愉,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温声说道:「再用不了几日咱们就能回京了。」
魏丛愉抬眼看向他,见他眉目间有些担忧,再看到自己的时才略有放松,这才意识到自己出来的时候竟没同人打过招呼。
如今钱阳这样乱,她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出来的确有些失礼。
「我就是走来走走,见你还在忙着,才没同你说。」
「恩,」沈寂点点头,坐在魏丛愉身边。
想说的话又岂止是一句担心,不过都止在唇齿间不便言说罢了。
他像是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摸出块狐狸皮子,将两端扣在一起圈成个桶状递到魏丛愉面前:「大梁气温多变,入冬后又是下雨,又是下雪的,用这个裹着手暖和些。」
「谢谢,」魏丛愉从他手里接过,将自己的手放在里面,正好两个手掌交叉的大小。
自己素来怕冷,但她在外面鲜少表露了来,沈寂倒是十分细心。
沈寂睫毛极长,瞳色微浅,绯薄的嘴唇扬起适宜的弧度,实在很难让人想象的到,这样面如冠玉的少年郎会将定北候府重新撑起来,甚至远胜过从前。
魏丛愉如此想着不觉莞尔,不知将来沈寂上了战场是否也会发生乱卒挥白刃,纵挥间,噤不忍下的特例。
「你笑什么?」沈寂侧头看着她,含了笑意道:「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想的不是什么正经事。」
魏丛愉心中所想皆是调侃,确实算不得正经事,被这样一说不免有些赧然。她抬头看着沈寂,僵持片刻后,才有些无奈道:「乱卒挥白刃,纵挥间,噤不忍下。」
沈寂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她这话中的意思,只是叹了口气倒也未恼她。
「行吧,」沈寂抿唇有哭笑不得道:「我便全当是魏小姐夸赞我罢了,只是以他喻我确是不相宜。」
沈寂素来并不是个太过计较的人,许是不喜欢别人将他比做美人。
「是我失礼了,」说着,魏丛愉的冲着沈寂拱了拱手做了个赔礼的动作。
沈寂并不在意,讥笑道:「无妨,我只是嫌他太过懦弱,一味退让罢了。」
魏丛愉明白过来沈寂的意思,转口说道:「你与他自是不同,你是貌柔心壮。」
沈寂垂着眼,明知道魏丛愉这番夸赞不过客气尔尔,可却还是不自觉的抚手在扳指上轻轻碾动着。
突然,魏丛愉眼晴一亮,发现沈寂竟然带了酒来,伸手将他身边的酒袋提起,小声问道:「沈寂?」
「恩?」
沈寂抬眼,看见魏丛愉狡黠面庞时,喉头滑动,缓声道:「驱寒之用。」
魏丛愉笑了笑,浅尝一口,辛辣刺激的味道滑过喉咙流入胃里慢慢变成一抹暖意。她抬手在嘴角抹了下,温声道:「这似乎不是大梁的酒,味道要辛辣的多。」
「魏小姐厉害,这是我兄长曾从北境带回来的,埋在府中的梨树下,出发前我挖出一坛来带了些。」
「竟是如此,」魏丛愉看了看手里的酒递到沈寂面前:「是我唐突了,不知这酒竟是沈公子留下的。」
沈寂接过酒袋喝了一口,重新递给魏丛愉平静道:「不妨事。」
魏丛愉酒量不错,不过此时不敢多饮,浅酌几口后便不再动酒袋。
沈寂倒是不在意,坐在她身边慢慢喝着,幕天席地,繁星皓月,沈寂抬头望着夜空,侧头时发现魏丛愉也是如此。
沈寂仰着身子将自己置于黑暗中,贪恋着这一刻的美好。
「阿愉。」
沈寂垂着眼,内心波动,小声说道:「我……」
魏丛愉突然起身,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抬手揉了揉眼睛,声音里带着些许困意说道:「时间不早了,明日还有正事,我先回去了。」
沈寂的心跳随着魏丛愉的话慢慢平息下来,沙哑着应了声:「好。」
魏丛愉便逃似离开此处,沈寂没有走,也没有动,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魏丛愉离开的方向,直到某个房间里燃了灯,亮起微弱的灯火,沈寂才收回目光。
魏丛愉呼吸急促,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两腮发热。不知从何时起,她就发觉沈寂看自己的眼光与从前不同,她本就知道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所以才会对自己区别对待。
或许只是因为沈寂年少对于情爱的向往,再加之她多次援手,他一时分不清恩与情难免会搞不清楚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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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卿欢 下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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