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诊资,就是诊资!」软磨硬泡的,见锦心终于收下了这宅子,林珏高兴得要死,自然锦心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那明儿我就打发人来把房契地契都交给姑娘,请姑娘择日就搬过去吧?」
林珏都盘算好了,那宅子里的一切都是预备妥当的,到时候罗姑娘搬过去,一定会满意。
望着这张明明俊美无俦的容颜,眼睛里却有一闪而过的狡黠,锦心就觉得有种吃亏上当的感觉。
但是她确实没吃亏,更没上当啊?
夜已深,被他大半夜的给吵醒,这会子谈妥当了,锦心困乏上来,掩着嘴就打了个哈欠。
林珏见状,忙告辞,「姑娘先睡吧,我明儿再来。」
他明儿还来?
锦心一双美目顿时瞪圆了,这人,还有完没完了?
林珏从她的眼睛里已经看出了自己不受欢迎了,不过这厮也是习惯了锦心一向孤冷清高,也不在意,嘻嘻笑着就去了。
锦心这才回到卧房里睡下,却久久难以入眠。
林珏带着人马兴头头地回到了恒王府,已是晨曦微露了。
熬了一夜,他一点儿都没有疲乏不堪,下了马,第一件事就是跑到了后花园的演武场先打了一套拳。
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打从孩童时起,父亲恒王就让他每日五更起来练拳脚。
父亲即使去了,他也没有忘本。
等到朝阳初升时,他身上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扯过搭在旁边架子上的上衣,林珏光着膀子就要往回走。
却在走到出口处,看到了表妹陈令如正站在那儿。
她一身湖蓝的衣衫,在晨风里,飘飘欲仙,清新脱俗。
林珏不防她竟会在这儿,慌得忙把那件箭袖往身上胡乱套去,神色有些不快,「阿如,你怎么来了?」
陈令如一夜未睡,眼底有淡淡的青黑。
虽然扑了粉,但还不难看出来。
见林珏相问,陈令如只觉满腹委屈,声音就带了些哽咽,「听说表哥一夜未回,我惦记着过来看看……」
原来自己昨晚上出去找罗锦心,陈令如竟然知道?
看来,她是特意打听过了。
林珏沉了沉脸,淡然答道,「昨夜有点儿事,怕惊扰了你们,就没说。」
其实在恒王府,半夜出动那是常事儿。
恒王活着的时候,就掌管着兵部,边疆的战报那都是不分时辰随到随看的。
林珏如今也是这样,恒王妃早就习惯了。
反正又不是出征,在京中,无非就是处置些军情要事儿,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陈令如受不了。
前儿从诚亲王府回来之后,就没见着林珏。
昨夜,他又带着人马出去,定是找那罗姑娘去了。
在他眼里,自己这个表妹还不如那罗姑娘是吗?
胸口酸涩不已,陈令如却还是抽出自己的绢帕来,上前一步,「昨儿晚上一夜未眠,这会子还在这儿练拳脚,看看你,这满头满脸的都是汗。」
她一边轻柔地说着,一边就伸手去擦林珏额头上的汗。
在她心目中,林珏虽然是表哥,但也是她将来的夫婿。
姑妈和父亲都有意结成亲事,她自己也是一百个愿意。这次回京,姑妈特意把她接过来住着,不就是想让她和表哥多熟络熟络吗?
所以,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再自然不过了。
可林珏很是受不了。
在他心里,陈令如还是那个从小儿爱缠着他玩儿的表妹罢了,仅此而已。
既然是表妹,彼此长大了,还得有些分寸,像这样给他擦汗这样亲密的举动,他觉得甚是不妥。
于是,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陈令如的手堪堪地就要碰到他的额头,却因林珏往后退了一步,而僵在了半空。
那块雪白的湖绸绢帕还带着淡淡的清香,在晨阳中闻上去甚是舒服。
可是它就那么垂在了陈令如的手里,像是一块被人遗弃的破布一样。
陈令如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变了几变,眼圈儿泛红,那长长的睫毛沾染上一层水汽,不停地轻颤着,像是扑动的蝶翼。
她死死地咬住下唇,才没让自己哭出声来。
林珏却不再看她,只把自己的外衣扣上,从她身边经过,淡淡道,「该用早膳了,表妹还是快些回去吧,免得母妃找!」
说完,他迈步欲走。
陈令如在晨风里瑟缩着身子,已是端阳的节气,她却觉得浑身冷得发抖。
是因为那个贱人吗?
想以前,表哥待自己多亲近?如今却恨不得躲她躲得远远的才好!
她究竟哪儿不好?
「表哥……」她勉强稳住心神,回头唤住了林珏。
「表妹有事儿?」林珏住了脚,头也未回。
「是……因为罗姑娘吗?」陈令如咬咬牙,终于问了出来。
林珏的背影明显一僵,接着,他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陈令如,那浑身散发出的阳刚之气,笼罩在陈令如的头顶,让她那张娇艳如石榴花儿的小脸又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表妹这是何意?」林珏那双精致如凤羽般的眸子眯了眯,露出一丝危险的光芒。
陈令如咽了口唾沫,无端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力扑面袭来,但她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表哥对我不理不睬,是因为心里已经有了罗姑娘了吧?」
许是憋了多日,她实在是憋不住了,所以,这话她说上去,明显就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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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玉食 卷二 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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