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晋王府的人走了,江瑾瑜将东嬷嬷叫来:「外面有什么消息?」
东嬷嬷道:「季氏被带去了大理寺问话。」
听到这里,江瑾瑜脸上不禁浮起了一丝讥诮的笑容:「只有罪官的女眷才会进大理寺,李家还真是可怜,好不容易有了翻身的机会,却又要被季氏连累。」
朝廷真的想要查案子,就不会去抓那个季氏,可见他们还是不敢动江家。
「我早知道她会有这样的结果,承恩公世子向来胡作非为,跟他牵连上能有什么好处。」江瑾瑜说着冷笑一声,「在太原府时我就该察觉,季嫣然装作鬼上身与顾珩扭打在一起,李丞才会借机逃了出去,所有事都是因此而起,顾珩为了帮季氏真的不遗余力。」
说完江瑾瑜狠狠地看向东嬷嬷:「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
东嬷嬷抬起眼睛:「老奴若是能够及时察觉就不会有今日。」
东嬷嬷也受了罚,不但被打过板子,而且一年之内不能出府见家人。
东嬷嬷道:「从救出李丞到现在,承恩公世子爷与季氏两个看似水火不容,其实用的是障眼法,每次闹腾之后的结果都是他们得利,这次也一样。」
江瑾瑜的牙都要咬碎了。
顾珩不是很骄傲吗?怎么愿意跟在季氏屁股后。
当年她落水,他就蹲在船头笑嘻嘻地看着,只要想到这个,她就怒火中烧,亏她还曾经觉得他是少有的青年才俊,想要抬举他做江家的女婿。
东嬷嬷重新低下头:「只要大小姐想了明白,以后就不会再上当。」
江瑾瑜冷哼,被关在这里几天静心思量,就不难想到这个结果,她之前是小看了季氏,这季氏也真是有耐心,在她身边那么久都没有露出端倪,找到了机会立即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早知如此,她就趁着没有人注意,杀了季氏以绝后患。
「让人将这些消息都散出去,」江瑾瑜道,「尤其是季氏一族,季家有几个正要出嫁小姐,最好能让她们的婚事受挫,这样一来季氏就成了众矢之的,就算季氏没有因为释空法师的案子被牵连入狱,我也要让她不能立足于世。」
东嬷嬷应了一声,环看了四周:「明年三月就是您和晋王大婚的日子。」
「你是怕大伯和伯母不维护我?」江瑾瑜微微一笑,「就算他们这样想,我也不会束手待毙,父亲、母亲走的时候何尝没有想到这一日,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东嬷嬷不再说话,悄悄地向外面退去,正当她要走出那扇门。
江瑾瑜忽然一笑:「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常宁公主那天在行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奴婢不想知道,」东嬷嬷束手站在那里,「前尘往事知晓了对奴婢又有什么好处。这世上最不可靠的就是人情,从前常宁公主虽然对奴婢好,毕竟已经过了十年,再说这些事也轮不到奴婢去查,跟太后和林家相比奴婢只是蝼蚁而已,既然是蝼蚁就该求生,若是奴婢自不量力地想要为公主复仇,那就是真的傻。」
东嬷嬷说着这些话,那只残了的耳朵格外的显眼。
江瑾瑜对这番回答十分的满意。
常宁死了还不够,她甚至看不得常宁身边的人好:「看来抄不完这一本,我就要回去了。」
……
季嫣然跟着衙差走进了大理寺,早就有嬷嬷和女官站在那里,等着向她问话,只是看了一眼她就知道,这些女官是专门审问女眷的,她们一个个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问起话来却极为有手段。
这些认知自然都是存在原主记忆中的。
季嫣然被带进一间屋子,女官立即上前道:「李三奶奶,您就将那天的情形再说一遍。」
季嫣然惊讶:「那天在城外许多人都瞧见了。」
女官耐着性子:「只是那些龟兹人一个字也不肯说。」
「他们怎么敢这样,这可是武朝的大理寺。」
微微扬起的声音传得很远,赵明璟站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屋子里的情形,那女子一脸茫然,仿佛什么都不知晓。
就是这样的神情,在太原府骗了那么多人,如今还要在他眼皮底下耍花样。
旁边的官员郑微上前道:「也许这季氏什么都不知晓。」
不可能。
赵明璟面容冷峻,她与顾珩从太原闹到了京城,不声不响地将江家装了进去,若不是为了一场好戏,顾珩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忍受皮肉之苦。
刚刚想到这里,只听季嫣然又道:「我去跟那人对质。」
郑微不禁「咦」了一声:「这……该怎么办?」
「就让她去,」赵明璟抬起眼睛,「若是真的能问出话来,岂不是皆大欢喜。」
郑微面上一紧,那么多人去审都问不出半个字,一个妇人哪有这样的本事,不过既然晋王爷这样说了,他们怎么好拒绝,于是挥了挥手示意下属去办。
两个龟兹人就像是已经化成了两尊雕像,盘腿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两碗饭菜就摆在一旁,显然没有动分毫。
「点亮灯,」季嫣然吩咐狱卒,「这么暗我怎么能看清楚他们是不是抓我的人。」
一进门就指手画脚的妇人,她是第一个。
打着问话的幌子这样折腾,一会儿什么都问不出来,看她要怎么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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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冠天下 卷三 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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