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头去,看到了那青年的脸。
纵横交错的伤疤让那张脸分割开来,根本看不出从前是个什么模样,本来挺立的鼻梁也被打碎,没道伤口都能让人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痛。
要经受怎样的磨难才能成如今的模样。
李文庆手脚冰凉,他拼命地摇着头,他宁愿丞哥已经死了,沉在水中,无声无息。
「李文庆。」
李二太太嘶声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你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做了些什么?」
「我的丞哥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模样。」
李文庆立在那里,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父亲,你走之后江家人救起了我,他们在我脸上留下疤痕,让我变成一个丑奴,从此为他们驱使,」李丞安静地看着李文庆,「你一定觉得我应该死了,可我要活下来,因为我要站在这里,将真相大白于天下。李家几十条人命并非葬身于水匪之手,而是被江家人所杀。」
「武朝的法度,应该还我们李家一个公道。」
李丞高高地仰起头,这一切阳光落在他的脸上,他的疤痕不再那么可怕,反而蒙了一层淡淡的光华。
李丞说完拿出诉状转身拜在季子安面前:「请御史大人受此状。」
衙差和护卫已经站成了一排人墙,一时半刻不会再有箭射过来,季子安也终于能够挺直脊背,他停顿了片刻才将状纸接在手中,然后故作深沉地道:「既然有冤屈为何不直接来寻本官递状纸,偏偏要在此引起骚乱。」
李丞直起身来还没说话,季子安已经抢先道:「你不说本官也知晓,子不告父,你心中难忘父母恩情,所以才有迟疑。这也是本官来寻你的原因,你去大牢中看你母亲,可怜一片慈母心,已经怀疑你就是她死去多年的孩儿,所以央求本官前来寻你。」
李二太太早已经泣不成声,如今母子目光相对,更是要哭晕过去,她不敢去想丞哥到底受了多少苦,这每一条伤疤都像是刺在了他的心上。
「丞哥不用告父……我来告夫……」李二太太厉声道,「我知道……当年江家杀人……李文庆就在……旁边……他囚禁大老爷也是……被江家人指使……不但如此……他还帮着江家……贩卖假藩货陷害给……栖山寺的胡僧。」
「我……全都知晓……」
她最相信的枕边人却是伤害她儿子的凶手,她每次哭倒在李文庆怀中,李文庆竟然还能说出那些安慰她的话语。
她只恨自己没有早些弄清楚。
「你个疯妇,」李文庆大喊起来,「明明是你和旦哥做出那些事,竟然要赖在我的头上。」
「你终于说出口,」李二太太颤抖着手指向李文庆,「你将那些藩货放在我的陪嫁庄子上,就是眼看事情败露,要让我和旦哥顶罪。」
说到这里,李二太太神情激动:「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们……」
李文庆还要争辩只觉得腿上一疼,腿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他想要挣扎四周的族人却围上前,每个人脸上都是愤恨的神情。
李文庆整个人颓然没有了力气,他输了,有钱氏和丞哥指认他,他定然逃不过罪责。关乎到族人几十条人命,母亲和族人也不会为他说情。
这次再也没有了翻身的机会。
衙差上前将李文庆绑缚起来。
「为什么?」李文庆终于露出狰狞的面孔,「因为我就没想要与你成亲,是他们逼我……看到你,我就觉得恶心……就连你生下的儿子也是一样,我也一个都不喜欢,我只是后悔,早知道你不会自杀,我就动手掐死你,一了百了。」
「哈哈哈哈,我为什么不这样做,你们谁正经看过我一眼?没有,你们有什么资格来向我问罪,错在你们……是老天不公……」
原来在他是如此厌恶她,这些年的夫妻恩爱原来都是假的。
李二太太再也支持不住整个人脱力向后倒去,就在这时旁边伸过来一双手将她扶起。
是丞哥,她的丞哥。
李二太太紧紧握住了李丞的手,眼泪簌簌而下,方才那些屈辱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母亲放心,还有儿子在你身边。」
李二太太连连点头:「只要你活着就好……」只要丞哥活着,她就已经心满意足。
见到此情此景,冉六别过头擦了擦眼角。
顾珩转头去找人群中的那个姑娘,她就站在那里身边有唐千保护。
终于她的目光也看过来向他点了点头。
「世子爷,您瞧什么呢?」常征低声问过去。
顾珩微微一笑看向常征,眼睛中却是咄咄逼人的气势,常征咽了口口水收起了好事的心。
世子爷最近是越来越暴戾了,这可不好。
「走吧。」顾珩看向冉六。
冉六不时地去看李丞母子,清了清嗓子道:「这里的事还没了,要去哪里?」
英雄救美这出戏还没演完呢,冉六还不能退场。
顾珩好心提醒冉六:「李文庆虽然被捉,这桩案子还没完呢。」
冉六眼睛一亮:「对,去江家,方才他们要射杀小爷,这笔账小爷要跟他们好好算算。」
……
江家管事将消息送了回去。
江瑾瑜惊讶地看向东嬷嬷:「你不是说丑奴死了吗?」
东嬷嬷的脸色变得苍白,缩了缩袖子里的手:「奴婢亲眼看到丑奴服毒自尽,家中的护卫还刺了他一剑……」
「尸身呢?」江瑾瑜看过去,「将尸身给我挖出来。」
东嬷嬷没有动,江瑾瑜气得站起身来,扬起手一巴掌打在东嬷嬷脸上:「你个老狗,我说的话不顶用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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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冠天下 卷二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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