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瑀也好不到哪里去,一颗心砰砰乱跳,微阖双目,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这画面。
看着身边倒下的一片人,武阳脸色煞白,不可置信地问道:「如此精准,你的鸟铳怎么比神机营的火铳还厉害?」
李诫将目光从赵瑀身上收回来,颇为自得地说道:「不是三大营的东西才最好,去年皇上特地拨了一大笔银子给我,专门筹建火器营,这事我自己盯的,少了一层层剥皮,发到将士手里头的,当然是顶顶好的!」
「公主,您的人再多,对上这鸟铳,也是无用!」李诫啧啧叹道,「大势已去,不要做徒劳的反抗。哦,再告诉您一声,您写的信我也看了,是我护送三爷来的,我是先锋队,后面还有两千兵力。别说您这几百人,就是再来上千人,也不够我塞牙缝的。」
「三哥——!」
一声凄厉的惨叫,惊得齐王一哆嗦,狠狠打了个冷颤。
武阳盯着哥哥,满脸的悲愤绝望,惨然笑道:「你真的……好蠢!」
「错!」李诫从房顶上一跃而下,脚下的白雪踩得嘎吱嘎吱响,「三爷看得比谁都清,公主,你这计划从头到脚都是漏洞,想成功比登天还难。」
武阳仰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算错了哥哥的心思,我小看了李诫的手腕,如果哥哥肯听我的……李诫,你敢拿赵瑀的命和我赌吗?」
李诫已走到赵瑀身边站定,隔着袖子悄悄握住媳妇儿的手,笑着说:「不敢,皇上重要,媳妇儿也同样重要。可您别忘了,就算三爷想瞒着我回京,他瞒得过吗?就算他告诉您我暗中跟着,我也有十足的把握救下我媳妇儿。您的计划,注定是要失败的。」
「公主,您想得不错,我媳妇儿的确是我软肋,三爷不让你动她,也是为你着想——我媳妇如果有个损伤,现在倒下的,可就不是侍从了。毕竟您是谋反,我就是当场杀了你,谁也挑不出错来。」
「您别怨三爷瞒着您,您一急眼,倒霉的是您自己。三爷一直在劝,一直在给您机会,可惜,您一条道走到黑了!」
武阳怔楞半晌,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流了下来,「是了,是了,我怎的忘了,你早就不是我王府的小厮,早就不是我们可以呼来喝去的下人,你是一品总督大人,就是普通的王侯,也得敬你三分。」
「我知道我输在哪里了,李诫……」武阳摇头叹道,「你不是我们的家奴,你可以对我不假言辞,可以对三哥说不,甚至可以监视他!」
李诫笑道:「您言重了,下官的主子只一人。主子只让我保证三爷的安全,您,不在我的保护范围之内。」
风不知何时停了,寂静的夜,沙沙的落雪声分外清晰。
李诫掌心的热度,从二人交叠的手上,一点一滴传过来,赵瑀只觉心里热烘烘的,不由靠得更近些,低声说:「武阳一贯喜欢挑拨离间,你少与她说话。你看,齐王的神色……」
李诫不动声色睃了齐王一眼,只见那位已经呆了,目光渺茫,脸色苍白得可怕,口中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难道父皇早就对母后起戒心了?」
他僵硬地扭过脖子,「父皇把我放到你的大营里,是不是准备腾出手来对付母后?你让我整天跟着你,名义上是保护我,其实是监视我。」
李诫心思极快,当即噗嗤一声笑出来,「三爷,我说您耳根子软您还不高兴,您看公主几句话,就引了您这么大的疑心!若是您在京城,还不被人耍得团团转?」
「现在您两眼一抹黑,不能光听公主的说法。一会儿您送公主回宫,若您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当面问问皇上不就行了?」李诫满不在乎道,「说我保护您也好,监视您也好,反正我是把您平平安安带回来了,主子的差事我没耽误,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
齐王看看他,再看看武阳,再想到皇上那似乎能洞悉一切的眼神,登时泄了气,「武阳,算了吧,跟哥哥回宫请罪,大不了什么也不要了,咱们做老百姓去!」
「你可太天真了……」武阳缓缓摇摇头,异常坚决道,「就算能活命,难道要我像大哥那样高墙圈禁?像建平姑姑那样凄惨死掉?绝不!我生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子,死,也必须以最尊贵的身份去死!」
她手腕一翻,一把匕首霍然在手,刀尖倒转对着自己的脖子,武阳盯着齐王,满脸嘲讽的笑,「哥,母后为让我脱身,为给你争取最后的机会,赔上了自己的命。可你太不争气了,你对不起我们母女,可妹妹不能对不起你,就让妹妹再送你一份功劳!」
齐王倒吸口冷气,差点晕过去,大叫道:「武阳,别做傻……」
噗!匕首狠狠扎进了心口,武阳疼得五官都拧歪了,血,从胸口不断淌出来,落在雪地中,又顷刻被飞雪掩埋。
她无力地晃了几下,飘忽的目光最终落在赵瑀的脸上,「我就说,男人靠不住……哥哥靠不住,父亲靠不住……丈夫更靠不住……母后,儿臣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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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臣之上 卷四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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