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叹道:「你真是说到本宫心坎里了,这丫头,早到了成亲的年纪,都说皇帝女儿不愁嫁,可挑来看去,就没一个让她满意的。唉,本宫也是发愁啊!」
赵瑀附和两句,并同样感慨自家妹妹一样的困境,二人正在长吁短叹之时,她状若无心地说:「以往不觉得,等有了孩子才体会到当母亲的心,只盼孩子们个个都好好的……唉,就算别人说自家孩子不仁义,可在母亲心里,他还是顶顶好。」
皇后面皮一僵,瞬时想起了大儿子,狐疑地看了赵瑀一眼,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赵瑀好像没发觉皇后的异常,还自顾自感慨道:「生在富贵人家,日日跟着德高望重的老先生,诗书礼仪地念着,再不好,又能不好到哪里去?如果学坏,定是身边那起子小人教唆的!」
皇后喃喃道:「是啊,为什么会学坏,为什么不听爹娘的话,都是外人教唆的。」
赵瑀又道:「自从臣妇做了母亲,时时刻刻脑子里绷着根弦儿,就怕儿子交友不慎。哦,到时候我儿出了事,倒霉的是我儿子,他们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站干岸看笑话,于他们丝毫不损。」
皇后点点头,冷笑道:「是啊,这种人最可恨。」
「再可恨,能拿他们有什么办法?」赵瑀声音中带了些许惆怅,「人家就动动嘴,又没逼着孩子去干……我只能严加防备,别让他们再祸害我别的孩子。」
皇后目光一闪,灼然生光,心里已打定主意,遂道:「和你说话心里就是敞亮,本想多留你一会儿,可本宫看我这儿媳妇,目光焦灼,那是恨不得把你拖走长谈一夜!知道你们是手帕交,本宫不留你了,去吧,去齐王府坐坐。」
听了前半段,张妲的脸先是惊得一白,再听完,知道母后并不是指责自己的意思,方放下心,和赵瑀一起谢恩离宫。
她们的身影刚消失在殿门外,武阳公主从纱屉子后转出来,娇声笑着,揽住皇后的胳膊,「母后,这个赵氏,今日不同往昔啊,你可做了她手中的刀啦!」
皇后哼了一声,「母后当然明白她什么意思,建平刚才恐吓她,新仇旧恨,她想除了建平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她有一点说得对,不是建平从中挑唆,你大哥的太子之位丢不了!」
她越说越气,「你大哥刻薄冷性不假,处处提防两个弟弟也不假,可他对你父皇是孝敬的,从小到大,有什么好东西,都是第一个给你父皇送过去。我就不明白了,他得失心疯了去谋逆?」
武阳忙抚着她胸口,给她顺气,「儿臣明白母后的心情,建平姑姑就是个不安生的主儿,偏生父皇又护着她。您瞧就是私藏令牌这种大罪,都是不痛不痒夺个封号爵位了事。可孩儿想说的是,您就愿意替赵氏动手?」
皇后笑道:「这便是你的不懂事了,赵氏的意思很明显,她和李诫是支持你二哥的,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而且建平的名声早烂透了,京城不知有多少人恨她恨得牙痒痒,咱们略动动手,既给她个人情,又能赚取人心,何乐而不为?」
武阳想了想笑道:「儿臣明白了,那您安排,儿臣就专哄父皇去,可不能再叫他心软啦!」
日头渐升中天,齐王府正院的西花厅中,张妲挥退所有下人,悄声问道:「瑀儿,你们真支持齐王上位?」
赵瑀眼神闪闪,捉狭一笑,「怎么,你不想当皇后娘娘?」
「不想,坚决不想!」张妲脑袋摇得和拨浪鼓差不多,「你知道我的,别看表面上泼辣,其实我最怕勾心斗角,这王府一个侧妃,两个侍妾就够我头疼的了,若是一后宫女人……我宁可自请下堂。」
赵瑀轻叹:「你和齐王,还真是像,都是怕麻烦的性子——你仔细回想一下,我刚才的话可有任何许诺?言明任何立场?我只说李诫惦念齐王,这话一点儿没错,他的确担心齐王,可立储,我们是绝不掺和的。」
绝不趟争储这潭浑水,赵瑀说得直接又坚决,张妲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可你在宫里和母后说的话,太容易让人联想。虽然抓不住你的话柄,可母后找你后账怎么办?」
赵瑀没说话。
暖融融的和风吹过窗棂,半开的窗扇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窗外浓翠树荫随风摇摆,飒飒地响。
间或几声虫鸣鸟叫,还有远处汩汩的流水声,幽远静谧,让赵瑀想起济南的巡抚衙门后宅。
可惜,那么好的宅院,住了还不到一年,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在一处安定下来……
她不禁向窗外看了几眼,随即愣了下,眼神微眯,仔细打量半天。
张妲见她不答,复又问了一遍。
赵瑀笑了,极慢极轻地说道:「妲姐姐,李诫是有实权的信臣。」
张妲不明白,「那又如何,温家当初的势力不比他大?还不是说不行就不行了。」说着,温钧竹的影子猛然从她脑海中划过,搅得她心口一痛,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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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臣之上 卷四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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