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玫一噘嘴,不服气道:「我是苦主,没闹着让你们打他罚他,要他几条鲤鱼还不行?你不也说他治河是能手,那正好下河给我抓鱼去!」
其实赵玫没有大吵大闹,赵瑀已是倍感欣慰,便温声道:「姐姐知道玫儿受了委屈,我那里还有一套点翠的头面,送给你压压惊,也算替你姐夫向你赔个不是。」
赵玫佯装没看到母亲含着警告的眼神,巧笑道:「不行,还得让我姐夫再打一副金镯子,要绞丝嵌宝的——高家巴着姐夫才得了金矿,暗地里肯定没少孝敬,你们可不能白了我。」
赵瑀脸色当即一肃,「你听谁说的?」
王氏忙替小女儿说话:「她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一时乱说话,瑀儿别理会她。」
赵瑀摇摇头,「你们才来两天,如果没人嚼舌头,怎么能知道高家的事?玫儿,你到底听谁说的?这人居心叵测,我这里不能容。」
赵玫比她更惊讶,「这还用人特意说?我和母亲从京城到济南,这一路上风言风语多了去了,都说明面上是高家开金矿,暗地里是姐夫在把控,你家发大财了呢!」
此话一出,屋里顿时静得鸦雀无声,只墙角偶有草虫鸣叫,听起来反而更让人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赵瑀深深叹了口气,怪不得妹妹一来就朝她要东西,原来早就听见了这样的谣言。
想来外面早已传开了,只是没人敢到自家跟前说,所以她至今都蒙在鼓里。
会不会有人借机生事?赵瑀的心猛地跳了下,忽然间就觉得透不过气来,
王氏看大女儿神情郁郁,忙安慰道:「别听外头人胡说,不过是眼红姑爷而已,身正不怕影子斜,早晚谣言会不攻自破。」
赵瑀勉强笑道:「莫须有的事,我们不怕。母亲,实儿恐怕要醒,我先回去了。」
她急匆匆回院子,却碰见往外走的李诫。
「刚收到谕旨,有人弹劾我贪墨,皇上叫我写自辩折子。」李诫笑嘻嘻的,根本没把弹劾当回事,「正好,按之前上奏的产业申报法子,我先来个百官之表率!」
击败政敌的方式有很多,但历朝历代屡试不爽的,就是在「贪腐」上做文章。
看李诫不顺眼的人自然想到了这个法子。
也难怪,他辖下一座明晃晃的金矿,开矿的又是他推荐的人,任凭谁也会认为有猫腻。
不止官员,就是老百姓往往也认为「无官不贪」,所以李诫贪腐的传闻愈演愈烈。御史又有风闻奏事的权力,不具名就能参他一本。
消息一传开,众人是议论纷纷,其中不乏有看好戏的,也有等着落井下石的,还有人偷偷松了口气——比如说杨知府。
年前,李诫让他整理去岁的赋税征银明细,他一直没能拿出来。
不是他拿不出来,而是他不敢拿出来。
卖粮换银,涉及到粮价制定、铜银兑换、劣银假银、火耗过重等诸多问题,从乡里到县里,再到州府,其中层层盘剥,他就是闭着眼睛,也能说出十来条。
但赋税征银是温首辅一力推行的,先皇也对此大加赞赏,有先皇的金口玉言在,杨知府深知不能触这个霉头。
更何况杨家和温家好歹还算拐着几道弯的亲家,温首辅对杨家也诸多提携,他不能背后拆台。
而且李诫那么精明,他更不敢拿假账糊弄——这不是上赶着递把柄么?就像他的族兄杨通判,一个钱粮不符的差错,就让李诫打发到山沟沟里放羊去了。
两边都得罪不起,所以他就一个字——拖!
拖来拖去,他终于见到了曙光。
巡抚大人终于被弹劾了!贪墨,呵,随便查查就能找到证据的罪名,这下李诫自顾不暇,总没心思再管赋税征银的事情了吧?
杨知府想着,不由笑起来,然笑容没展开到最大,便凝固在脸上了。
「呦,老杨!什么事这么高兴,是不是你又当爹啦?」李诫晃晃荡荡从门外进来,嬉笑道,「你都快五十了,雄风不减啊!这劲头用在当差上多好,赋税征银的明细呢?拖了快半年了,我说的话你是不是都当放屁了?」
「大人说笑了,下官不敢。」杨知府拭去额头上的冷汗,强作镇定说,「下官再去催催下头的州县,尽快整理好给您过目。」
李诫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竖起食指在他面前比了下,毫不客气说:「今天我特意叫你过来,就是给你知会一句,再给你一个月。若是到时你再拿不出来……我也顾不得你老杨的脸面,非把弹劾得你哭爹喊娘不可!」
杨知府眉棱骨一颤,欠身道:「下官明白,这就去督办。」
李诫嗯了声,忽笑道:「老杨,你亲家儿子要来了。」
「大人许是记岔了,下官亲家没儿子,只一女,就是下官的儿媳妇……」
「我是说温钧竹,温家兖州旁支和杨家有亲,温钧竹不就是你亲家的儿子嘛。」李诫大笑道,「他奉旨来查我,你拖来拖去不给我明细,是不是就等着这个救兵,把我给参倒啊?」
杨知府又是一声冷汗,随即苦笑道:「大人,您这话下官可承受不住。」
李诫嗤笑道:「甭给我打马虎眼,你们心里的道道儿我都清楚得很。老杨,我看你处事也算公正,提醒你一句——擦亮眼睛,认清你真正的主子是谁,别等事后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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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臣之上 卷三 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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