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后宅里再无这姐俩的痕迹。
下午的时候阴了天,浓重的云一团一团压过来,傍晚的时候,伴着西北风,飘起雪粒子来。
暖阁里,周氏拿着一个金项圈,颇为炫耀地说:「给我大孙子的。」
赵瑀拿在手里掂掂,约有七八两重,纳闷道:「娘,您到底有多少金子?这些都是在金矿里挖出来的?」
「是啊,说来也巧,那金矿就是在山东,我还记得大概的方向,你能不能和李诫说说,让他派人找找去?」周氏眼睛贼亮贼亮的,凑近赵瑀耳边说,「如果咱家有个矿,子孙几代都不用愁了!」
赵瑀心里咯噔一声,不知为什么有点不好的预感,正琢磨怎么劝婆婆,却见莲心进来禀告:「太太,门外头来了位小姐,自称姓张,说是您的京中旧识。」
莫非是张妲?赵瑀忙吩咐把人请进来。
待看清张妲的样子,赵瑀很是吓了一跳。
她身边没有伺候的人跟着,鬓发略有些凌乱,斗篷被风雪打湿了半边,靴子上全是泥泞。
整个人冻得直哆嗦。
赵瑀顾不得多问,二话不说,先灌她一碗热热的姜汤,接着打发她去洗个热水澡,找出自己没上身的衣服给她换上,又命厨下做碗鸡汤银丝面。
收拾停顿后,已近亥时。
赵瑀问道:「你一个人跑我这里来,家里可知道?」
张妲摇摇头,「我是偷跑出来的,瑀儿,我走投无路,你帮帮我。」
秦王和齐王都到了适婚年纪,而张妲,是齐王妃的备选之一。
且皇后已相看过张妲,据说十分的满意。
张家甚至按照亲王妃的规格,开始准备嫁妆。
赵瑀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反问道:「你一颗心全放在温钧竹身上,你母亲也是知道的,怎能将你另配他人?」
自从进屋,张妲的眼泪就没停过,嗓音也沙沙的,「去年我娘和姑姑提起过我们的婚事,姑姑同意了,表哥却没答应……如今你和李诫过得如胶似漆,我想表哥也该歇了心思,就求母亲再和姑姑商量商量,哪知,哪知她们竟商量出这个结果,这是为什么啊!」
赵瑀默然半晌,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一年半来她跟着李诫,眼界开阔了许多,张妲一说完,她就猜到温张两家的用意。
亲上加亲,无非是让两家更亲近,但现在两家的关系本就很亲密,这桩亲事并不会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好处。
而亲王妃的位子却不一样,可以将张家、温家的权势地位提升到新的高度。
但他们为什么选择了富贵闲散的齐王?秦王明显更得帝心。
若说齐王唯一强过秦王的,就是他嫡出的身份。
温首辅身居中枢要职,知道得自然比别人多些,莫非太子……
赵瑀的心砰砰跳起来,极力将心中的不安和疑虑压下去,缓缓问道:「我能为你做什么?」
张妲一抹眼泪,语气坚决,「我听说齐王在兖州,你想法子让我悄悄见他一面。」
赵瑀惊得手一颤,差点把茶杯打了,「他是亲王,岂是我们想见就能见的?再说你见他做什么?」
「我要当面告诉他,我身有隐疾,不能嫁给他的,求他拒了这门亲事。」
张妲神色焦急,抓着赵瑀的手祈求道,「你相公那么有本事,他和齐王关系又好,带句话总可以的。如果不方便开口,告诉我齐王从哪里经过,我半道截住他!瑀儿,你帮帮我好不好?」
事情哪里有她想得那么简单,李诫本事再大,官位再高,也没有插手齐王婚事的资格,更不能随便泄露齐王的行踪。
如果皇后知道了,李诫将如何自处?他又有什么脸面觐见皇上?
赵瑀叹口气,没有把这话说出来,此时的妲姐姐张皇失措,自己再断然回绝,若是她一时想不开,绝望之下寻了短见可不得了。
所以赵瑀安慰道:「你别急,能帮我肯定帮你,等李诫回来我问问他。」
听她这么说,张妲整个人都松懈下来,摇头苦笑道:「我之前还总说李家的不是,到头来还需要李诫帮忙,真是讽刺!唉,多谢你了。」
赵瑀笑笑,「看你说的,多年的交情,能帮我自然要帮。我看你也给家里去个信儿,你一走了之,现在张家还不到乱成什么样子。」
「不会乱的。」张妲轻蔑一笑,「他们定会将我失踪的消息瞒得死死的,名门世家,面子还是顶顶重要的。你也不要告诉表哥,他一旦知道,温家也就知道了。」
赵瑀应了。
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定,张妲便觉困倦如山呼海啸一般席卷而来,打了两个哈欠,身子歪在炕上,不一会儿就响起轻微的鼾声。
夜深了,赵瑀揣着心事,翻来覆去睡不着,好容易等李诫回来,忙把张妲的事情告诉他。
李诫倒没那么多顾忌,因笑道:「这有什么,明儿个正好三爷回来,我找个空档和他提一嘴,见不见的,自有三爷说了算。」
「如果宫里面知道你插手,会不会怪罪你?」
「啧,顾不得了。如果是别的王爷,我当然懒得多管闲事,不过三爷……我还是和他说说吧,娶个喜欢别人的媳妇,我替他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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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臣之上 卷三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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