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可能过得好……」
魏弛看着那封书信喃喃说道。
「秦王与姚太傅仇深似海,又岂会善待她?她肯定受委屈了。」
刘福道:「姚小姐向来善解人意,自然不会写这些不好的事让姚太傅担忧。」
魏弛的手指在信纸上轻轻摩挲,仿佛这信是姚幼清亲手写的。
「继续盯着,她写给姚太傅的每一封书信,朕以后都要看到。」
「是。」
刘福应诺,别无他事后躬身退了出去。
「她怎么可能过得好……」
看到眼前的书信,姚钰芝眼含泪光说出了跟魏弛一样的话。
「秦王与我仇深似海,又岂会善待她?凝儿肯定受委屈了。」
丁寿笑道:「倒也不算委屈,王妃自得其乐过的很好,还要把花园改成咱们姚府花园的样子,我走的时候已经动工了。」
姚钰芝一听,脸色大变:「不可!」
丁寿怔了一下:「为何不可?王爷以前又没来过咱们府上,看不出来的。」
姚钰芝面色青白,让房中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了丁寿一人在房中,等房门关上后才低声道:「他……他来过!」
姚钰芝与丁寿关在房中单独说话的消息很快传入了宫中,魏弛眉头一皱,当得知是姚钰芝主动让人退了出去,而非丁寿示意时,才稍稍松开一些。
「他们说了什么?」
他沉声问道。
刘福答:「关上房门后说了什么不知道,但关门之前,丁管事说姚小姐要将秦王府的后花园改成姚府花园的样子。然后姚大人便脸色大变,说了句不可,就让人出去将房门关了起来。」
魏弛了然,眉头彻底松开。
「朕知道他们要说什么了。」
当年对外公布的消息说是淑妃遵照高宗遗诏,在宣景宫里饮下毒酒殉葬了,但其中内情如何,秦王一定是知道的。
秦王不仅知道,之后更是暗中回到了京城,在一个寒冬夜里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姚府,险些杀了姚钰芝。
可惜先帝魏沣知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秦王已经回到封地,想以无召回京为由将他扣下并诛杀已是不能,一旦回到封地,便再没有人能将秦王怎样。
所以秦王其实是去过姚府的,很可能也知道姚府花园长什么样。
如果姚幼清将花园改成了姚府的样子,被秦王认出来必然不悦。
姚钰芝担心自己的女儿触怒秦王,才会关起房门将这件事告诉丁寿。
魏弛猜得不错,姚钰芝的确是要跟丁寿说这件事,但他说完之后,丁寿顺势就将姚幼清前往上川途中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小的刚才还在想,要怎么避开府中眼线单独跟您说这件事,还好您主动开口将旁人遣退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如何才能找到合适的机会。」
丁寿说着从发髻里掏出一颗密封的蜡丸,当着姚钰芝的面把它抠开了。
「这是王妃离京前夜,陛下来与她辞行时赠与她的药丸。」
只这一句话,姚钰芝便呆住了,面露震惊之色。
魏弛赠与姚幼清的药丸是让她带去路上服用的,怎么会被丁寿大老远的又带回来,还是用这种隐蔽的方式?
无须他多说,他就已经猜到这其中必有不对。
当丁寿把一切都交代清楚,姚钰芝已是面色煞白。
他一手紧紧抠住桌角,猛地站起来想要大吼一声,到嘴边的喊声却还未发出就已经被他自己咽了回去。
不能喊,不能喊……不然会被外面的人听见。
姚钰芝双膝一软,颓然地跪倒在了地上,额头紧贴着地面,泪水低溅在地板上,双手用力捶打,却又不敢发出声音,每每要落地时都把力道又收住。
「我一生……效忠朝廷!十六岁入仕,至今数十载……从不敢懈怠片刻……可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吗?」
他的妻儿已经死了,唯一的女儿还被先帝当做牺牲品嫁到了上川。
他明白先帝的用意,即便当时气晕过去,也没能说出拒绝的话来。
可如今他效忠的那个帝王,那个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亲自教导过的学生,竟想毒害他的女儿,他唯一的女儿啊!
姚钰芝心中嘶吼着,浑身颤颤,额头青筋因为过度忍耐而一根根凸起,眼中的血丝几乎要溢出。
丁寿也是忍不住流泪,顾不得擦伸手去扶他,小声道:「老爷,老爷您可千万不能出事啊,小姐还要指望您呢!」
姚钰芝心中自是明白,在几欲晕厥的时候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舌尖,让脑子清醒过来。
他若在关门和丁寿说话的时候晕了过去,魏弛说不定就会猜到他们说了什么,那他一定不会再容他活着。
而他一死,凝儿伤心不说,魏弛也可能会更加不择手段地想办法除掉她。
姚钰芝颤抖着缓缓站了起来,擦去眼中的泪,坐在椅子上平复自己的呼吸。
他不能跟丁寿单独在房中待太久,不然一样惹人怀疑。
「你今日就回去,药丸的事不要对小姐提,就让她……让她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吧。」
知道了除了徒增担忧,什么用都没有。
他身为人父一没有认清陛下的真面目,尽早阻止他们之间的往来。
二没有为她找一门好亲事,眼睁睁看她嫁给了秦王。
如今……他只能尽量不给她添麻烦,不让她远在千里之外为他牵挂烦忧。
丁寿会意,收敛自己的情绪,打开房门,又转身对姚钰芝施了一礼。
姚钰芝点了点头,满面担忧地对他摆手,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快去吧,千万别让王妃把王府花园改成咱们府上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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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爷的小娇妃 卷一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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