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悄悄地瞅了秦莞一眼,嚅嚅道:「我、我就是说说嘛……」
「收回你这泛滥的菩萨心肠,同情恶人就是对自己残忍!」彩练犀利道。
这话不仅敲打了飞云,还点醒了秦莞。
她收回目光,淡声道:「回去罢。」
两个丫鬟察觉到她心情低落,不敢多言,只安安静静地陪着她。
马车辘辘而行,秦莞靠坐在车壁上,最后看了魏如安一眼。
前世你误了我的终身,今生我毁了你的前程,因因果果总是说不清。就这样吧,愿此生不复相见,你我都落得个清静。
殊不知,这世间的事哪里肯如凡人所愿?
从侯府大门到一方居要经过秦昌的风雅轩。
秦昌今日没出门,正在中庭的凤凰木下背手立着。
秦莞避无可避,只得上前见了个礼。
秦昌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一个女儿家,居然把名节之事闹到衙门,你还要不要脸面了?」
秦莞道:「我就是因为要脸,才要让全汴京的人知道真相。」
秦昌气道:「秦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秦莞冷笑:「不是早就丢尽了吗?」
秦昌怒极:「逆子!」
秦莞别开脸,丝毫不惧。
父女二人剑拔弩张。
飞云彩练吓得跪到地上,秦昌的长随小厮也战战兢兢。
秦莞心软了,主动示弱:「大哥哥在递状纸之前已经得了伯父的首肯,我之后也不会再做多余的事,父亲大可放心。」
「哼,这样最好!」秦昌甩袖,气冲冲地走了。
被他这么一打岔,秦莞先前的低落反倒一扫而空。
她把两个丫鬟拉起来,笑道:「今日不吃大锅饭了,叫小厨房备下一桌席面,再开一坛桑甚酒,咱们自个儿在屋里好好地热闹一番。」
「好嘞!」彩练欢呼一声,兴冲冲地跑去传话。
一方居有个小厨房,平日里只是做些点心羹汤,若是想要开小灶需得到管家的萧氏和纪氏那里知会一声,然后到大灶上支取用度。
并非不能自己悄悄花钱采买,只是不合规矩,长辈院里都不会这样搞特殊,秦莞也不想如此打眼。
毕竟,阖府上下除了定远侯所住的主院外,只有一方居垒着小厨房,平时能熬个粥、做个点心秦莞就已经很知足了。
今日报了个大仇,怎么都该庆祝一下。
明月的手艺得了喜嬷嬷的真传,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束起衣袖下厨,蒸、煮、烤、煎,利利落落地做出一桌子美味。
「姑娘,您尝尝这道鸡汁蒸白鱼,用的是应天府那边运过来的江白鱼,只活了十几尾,葛叔听说咱们院里要开小灶,二话不说便匀了我两尾。」
葛叔是大厨房的管事,从前跟着定远侯在辽东打仗,受了伤,腿脚不便才来了府里。
葛叔年过五旬,无儿无女,秦莞心善,每逢冬寒便叫丫鬟们给他做些护膝、棉袜之类的小物件,葛叔心存感激,总是寻着机会报答一二。
明月献宝似的把鱼碟推到秦莞跟前。
秦莞尝了一口,肉质滑嫩,骨刺细软,配着鲜香的鸡汁,汁香融入鱼鲜,吃得人口齿留香。
秦莞竖起大拇指,「香!」
彩练馋得直吞口水:「比舅家阿郎送来的海鱼还好吃么?」
她口中的「舅家阿郎」指的是秦莞的舅父韩琪。
当年大名书院闭馆之后,韩琪一家便去了登州做生意,时不时会往侯府送些奇珍海货,逢年过节更是节礼无数。倒不是为了巴结侯府,只是惦记秦莞这个唯一的外甥女。
「和海鱼味道不大一样,各有各的好处。」秦莞笑着招呼她们,「别傻站着,都坐下,一起吃。」
「拜谢姑娘!」四个大丫鬟也不扭捏,笑嘻嘻地行了礼便大大方方地围坐到桌边。
这四个大丫鬟是韩琼留给秦莞的,自小和她一起长大,名义上是主仆,情分上堪比姐妹。
韩琼心思缜密,在她们年幼时便依着各人的脾气秉性教了不同的手艺。
清风最为年长,性子稳重,识文断字,管着一方居的大小事宜,外面铺子庄园的账目琐事也是她帮着秦莞打理。
明月脾气温和,周到细致,平日里照顾秦莞的饮食起居,还学的一手好厨艺。
飞云是钱嬷嬷的独女,四岁起就跟着秦莞,由韩琼亲自教导,在妆面发饰、衣裳搭配上十分精通。
彩练直率泼辣,却极有人缘,在各府各院的丫鬟婆子、长随小厮中很是吃得开,平日里跑腿、打听消息的事都交给她。
别看彩练这样的性子,偏偏极擅女红,经由她的手做出来的鞋帕衣裳就连宫里的贤妃娘娘都夸过。
彩练吞了口鲜香的鱼肉,笑嘻嘻地对秦莞表忠心:「姑娘,这顿席面奴婢不白吃,回头就给您做双顶好的鞋子,缀着东陵珠的那种,比长公主鞋面上的珠子还大!」
听到「东陵珠」三个字,秦莞心头一悸。
重生以来她时常会被噩梦惊醒,梦里出现得最多的就是死时的情形,尤其是那人鞋头的东陵玉珠,在黑沉的梦里成为最鲜明的存在。
「姑娘,奴婢瞧着您脸色不大好,可是哪道菜不合胃口?」明月关切地问。
「不是。」秦莞摇摇头,强笑道,「许是天热闷的。」
「我去开窗!」彩练跳起来,把东西两侧的格扇窗悉数推开。
从湖面吹来的风穿堂而过,带着阵阵清凉。
秦莞深吸一口气,看着窗外舒阔的湖面、精美的亭台,心底的惊悸果真消解了些。
有人走在九曲桥上,朝着水榭匆匆走来。
彩练眼尖地看到了,叫道:「飞云,你娘亲来了!」
飞云惊喜地迎了上去,「阿娘,这还没到月底,您怎么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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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府美娇娘 卷一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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