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贵人好好想了,想了一阵,就被她想到了关键。
为何太后要防着她?
适才严太医说,庚娘娘身子寒凉,太后似乎不太高兴,之后才让她和丫鬟们回了屋,如此做派,怕是庚贵妃生的这病没那么简单。
姚贵人不懂女儿家的事,便问了身边的丫鬟,「身子寒凉,会怎么样?」
那丫鬟的姨娘,刚好是个身子寒凉的人。
「身子寒凉不易有孕,奴婢的姨娘成亲都两年了,如今肚子还不见动静。」
这一听,姚贵人手上的针,一针就扎在了自个儿手上,姚贵人也没感觉到痛,愣了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没想到这样的事还真就落在了庚贵妃的身上。
她曾在梦里梦过,庚贵妃生不出孩子。
如今就成真的了?
姚贵人连喝了好几杯茶,也没冷静下来。难怪了,难怪太后会如此紧张。生不出孩子,再受宠又有何用?
这对姚贵人来说,就是天降的喜事。
姚贵人突然就轻松了。
她的那份危险,如今有人替她分担了过去。
庚贵妃一病,皇上和太后紧张,哪能管的了其他事,魏贵妃是将死之人,就算她突然反悔了,在牢里喊叫,这会子谁还有心思去会理她,太后和皇上的心思必定都在庚贵妃的身上。
星烟到了第二日下午,人总算有了些精神。
赢绍早上出去了一趟,没过一会儿,就回来了后殿,终究是不放心,坐在正殿心也静不下来,脑子里想的是躺在床上的星烟,后来干脆就让肖安将军务的折子搬到了后殿,他就坐在星烟的床前查阅。
时不时抬起头看一眼床上的人,便能安心不少。
星烟染了风寒,很贪睡,但也睡的不太踏实,能感觉到床前坐了一人,但就是睁不开眼睛,浑身动不了。
喝药的时候,采篱也没将星烟叫醒,以往也是这么过来的,采篱扶她起来,端着碗缓缓地喂进去,今日赢绍在,喂药的活儿就被他夺了去。
赢绍上回也喂过星烟喝药,那是他第一次见星烟生病,心里生气她为何就要逞强跳下水去救人,结果一碗汤药,多数都倒在了星烟的身上。
后来,他抱着她踢了太医院的门。
如今看着怀里的人儿,他无论如何都粗鲁不起来,同她呆的日子越长,他的脾气在她面前,越是被消磨的干净。
他恨不得将她护在胸口,永远不让她有病痛。
赢绍的所有温柔都体现在了星烟身上,那双曾经踢掉了周二公子牙的黑色筒靴,一度让人恐惧到了极致,如今他也能放的很轻,生怕吵到了她。
走到星烟的床头,将她扶起来,让星烟躺在他的怀里,再一勺一勺地将药喂进她嘴里,赢绍没有半点急躁,相反怀里的人儿只要微微一皱眉,他的心就能跟着紧张,生怕送进她嘴里的药,她不往下吞。
他并没有察觉到此时的自己与他冷暴的性子有何不同,动作自然到他自己都意识不到,他还能如此耐心地对待一个人。
他乐意。
就为了这个人,他什么都乐意。
只要她能好起来。
往后她要怎么样,他似乎都可以答应。
星烟迷糊地厉害,也并不知道是谁在喂她喝,汤药进了喉咙,她便吞,苦的时候,她也会皱起眉头。
赢绍一直在注意她的表情,一见她皱眉头,手上的动作就放的很慢,一碗药喂下来,足足花了半柱香的时辰。
重新将她放回床上,再替她掖好被角,这番细细一看,心又痛的厉害。
本就只有巴掌大的小脸,染了一场风寒,看起来越是瘦弱,烧的最高的那阵过去了之后,星烟脸上的红晕渐渐褪下来,便成了苍白。
漆黑如墨的秀发,披散在枕头,愈发显得她那张脸,白的不像话。
脆弱地让人揪心。
赢绍的脸色不自觉地又紧绷了起来,这回是半点批阅折子的心思都没了,直接坐在了星烟的床边看着她。
坐的久了,赢绍就开始同星烟说起了话。
「朕要和他打仗了。」
赢绍从未如此平静地在星烟跟前,同她说起魏敦。
「朕知道你不喜欢,你心善。」赢绍记得她说过的活着不易。
自己活的凄苦,理解那份不容易,便不想别人同她一样。当年她对他好,也是因为如此。
她对他好,起源于她同情他。
但他不一样,他从一开始对她的目的就不纯,他先看上的是她的容颜,她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女子,这一点毋庸置疑,所有人都知道她长的好看。
初次相见,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如林中迷了路的小鹿,受了惊吓的人是她,被勾了心的人是他。
若说她最初的容貌勾了他的心,之后她的一娉一笑便勾了他的魂,他痴迷于她整个人,跌进去,再也爬不起来。就算是红颜祸水,他也认了,他甘愿。
魏敦说,他与他之间可以谈,他只想要那么一个人。很不巧,他也是,他也想要这么一个人。
人就一个,都想要,自然就得争。
争没什么好可耻的。
他乐意。
要可耻也是魏敦,夺人所爱,谋逆造反,谁有他更不要脸?
「朕就私心这一回,这事无你无关,是朕和魏敦之间的恩怨,朕总不能由着他一直惦记你,朕心里不爽,很反感。」
「朕是一代君王,江山可以丢,脸不能丢。」赢绍忍不了,魏敦是掠夺者,无论是谋逆,还是为了争一个女人,他抢的都是自己的东西。
江山和女人,他都要。
这事没有任何可商量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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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桃初绽百花杀 卷二 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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