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烟算是见识了肖安的嘴皮子。
星烟听了他的话,折回去回到了正殿。
正殿的暖阁,星烟也熟悉,曾几次被皇上临时拉着在龙床上办了事,场面激烈。
难得有今日的风平浪静。
星烟脚步很轻,生怕弄醒了他,床帐的幔帐并没有落下。星烟进去后坐在了木床的一层台阶上有些紧张。
她从未见过他睡着的模样,每回结束后,他都会单独去睡。
除了她被吴嬷嬷刺杀的那个晚上,他靠在她的床头歇了一夜,算是同床共枕了一回。
星烟坐下后测过目光,视线刚好可以看到他的脸。
白日那阵子是他假寐,星烟没看多久,就被他撑开眼睛,吓退了目光,如今星烟又往他面上瞧去。
星烟想大抵这就是帝王之相,即便是睡着了也是一头沉睡中的狮子,那面上的高贵冷清就算是闭上了眼睛,也依旧还在。
但也有不同。
合上了眼睛,眼睑遮挡了里头的刀光剑影,瞧不见黑眸底下的幽暗凛冽,星烟便没那么害怕。
她胆子小,正面瞧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姨娘曾说,夫妻琴瑟和鸣,能从对方的眼里瞧见自己的影子。
可她嫁的人是皇上,并非平常的夫君,她不知道那里面能不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她从不敢去看。
她看他的时候,多数都是被他逼迫,他喜欢捏的她的下颚,七年前就喜欢。
下颚被他钳住对准了他的方向,她不得不将目光放在他脸上,星烟才会去看他,原本心里就怕,再一对上他的眼睛,更是害。
如今那双眼睛是闭着的,可星烟也不敢多看。
瞧了第一眼,好看。
第二眼,还是好看。
越看越好看。
五官俊朗,高贵的迷人眼睛。
星烟不敢再看了,心头一阵跳动,转回了身子规规矩矩地坐在他旁边,等着他醒来。
屋子里很安静,唯一在动的,只有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青烟。
星烟的视线盯在那缭绕的烟雾之上,并没有及时发现床上人面上痛苦的表情,直到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难受的粗喘声,星烟才回头。
床上的赢绍表情狰狞,早已不是刚才的平静,粗喘声是从他嘴里传出来的,
赢绍梦魇了。
星烟见过赢绍两次梦魇,但第二次只有星烟知道,赢绍并不知道。
第一次是在庚侯府,隔着一道门被人说窝囊废的那一日,她见过。
很吓人,面上的青筋爆出,任凭她如何叫,都迟迟不醒,一双眼睛如夜里的狼眼,颜色猩红。
星烟很害怕,不敢靠近他。
后来听他说,他找到了止住梦魇的办法——放血。
赢绍说,一旦发现自己心绪不稳,先在自己身子划道口子,流些血出来,就不会梦魇,他说的很轻松,脸上还带着笑,高兴自己找到了克制梦魇的办法。
那一瞬间,星烟被他的笑容刺的心痛,星烟想,倘若再遇上他梦魇,她一定不会再害怕,一定陪着他熬过去。
第二回她陪着熬了过去。
同样是猩红的眼,扭曲狰狞的脸,星烟当真就不怕了,双手紧紧地抱住他,在他耳边不断的说话。
说了很多句话,终于有一句管了用。
星烟曾被赢绍问,「你当我是你什么人?」
星烟不明白他的意思,呆呆地回答,「太子。」
赢绍不满意,「你除了叫孤太子你还会叫别的吗?」
星烟想了很久,胆怯地望着他的脸,想起他说过,他羡慕庚景,于是星烟为了逗他开心,斗胆叫了他一声,「哥哥。」
赢绍笑了。
夸她的声音好听。
「你说了这么多话,就数你这句话好听。」
但星烟就叫过那一声,之后再也没有叫过,赢绍觉得好,她不觉得好,她害怕,她是侯府庶女,他是太子,一句哥哥被人听了去,能让她万劫不复。
星烟还是叫回了太子,无论他如何去撬她的嘴,她从未改口。
事隔七年,星烟不知道自己的那句话还管不管用。
星烟打算试一试,俯下身如七年前那般抱住了他,尽管见过赢绍梦魇,但如今再看,仍是胆战心惊。
根根青筋生在赢绍的脸上,从脖子开始,爬了满脸,星烟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全身都是如此。
星烟鼓足了勇气,凑在他耳边,说了当年的那句话,「哥哥别怕,星烟会陪着你成为说一不二的君王。」
当年他要的不过就是一个能陪着他的人。
仰慕他的人不敢靠近他,讨厌他的人不愿意靠近他,星烟是属于偶然,意外。两个同病相怜的人在一起,就是最好的陪伴。
星烟也曾渴望过陪伴,曾经她以为魏敦是,后来才发现不是,便再也不敢奢望。
她有哥哥,有姨娘就够了,她比赢绍幸运,至少不是一个人。
星烟提着心,紧张地在等,眼泪糊了一脸却浑然不知,直到喘不过胸口那股起来,才发现自个儿在心痛。
黄昏的光线刚好消失,夜幕落下,将太武殿彻底笼罩在了黑暗之中,屋子里灯火的光明亮了些,星烟的头就埋在他的颈项间,一动不敢动。
她准备数到三,不管用,她立马就去叫肖安。
但她成功了,赢绍的呼吸声归于了平静。
星烟继续趴在他身上没起来,也并没有觉得有半点轻松,反而眼里的泪水越流越多,她也不知道为何会哭。
大抵是哭七年过去了,她的这句话还能管用。那这七年,他是如何过的?星烟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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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桃初绽百花杀 卷二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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