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了床头还站着一个青年,身披盔甲,只是距离远些看不清人脸,他含糊的问:「是蒙子回来了?」
李辕立即的上前单膝跪在了床头,声音几分哽咽:「苏蒙现在是将军了,他不能随便离开军营,他让我带他回来看望您。」
李长河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喉咙里嘀咕什么,含糊的听不清。
旁边的苏父苏母也忍不住的流泪,李长河最是疼几个孙辈,如今病成这般,大外孙苏蒙却没有能够在跟前,他终究心里有些失落的。
李辕和李长河说了一些苏蒙的事情,让李长河安心,苏父苏母也得知了李辕如今的身份以及和自己儿子的关系。
李辕因为军务不能够耽误太长的时间,当夜便带着军士离开了苏村,苏父苏母让他带了封信给长子。
苏荏在李长河的病榻前一心一意的侍奉尽孝,江家的人也几乎是每日都过来探望慰问。苏家对于江家来说不仅是因为儿女之事,更是因为李长河是自己儿子的救命恩人,是江家的救命恩人。
苏荏每日想尽办法医治外翁,可恨自己医术终究不是回天之术,眼睁睁的看着外翁一天天的病重,生命的迹象一点点的消失。对她说的话也一天比一天少,甚是更多时候都是胡话了。
半个月后,眼看李长河气走游丝已经不行了,苏荏更是寸步不离床榻。
这日傍晚,虽然是夏日,屋内却异常的清冷,甚至有些寒意,苏家的人都围在了病床前。
李长河眼睛微微的张着,眼神空洞,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能够看到床前的女儿女婿和孙辈们。
他喉头轻轻的蠕动了几下,然后颤抖了几下无色的唇,喃喃轻声道:「荏丫头……」
苏荏立即的抓着李长河的手:「外翁,荏儿在。」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好好学……别荒废……」声如蚊蚋,可即便如此,简单的六个字已经花费了很大的力气,让他累的接不上气来。
苏荏重重的点头:「荏儿一定好好学,这辈子都会好好学,不会荒废,外翁,荏儿还想你教,荏儿还有很多不会不懂地方,要你好起来教荏儿。」
李长河大喘一口气,喉咙呜呜发声,不知道是不是在说话,没人听得出一个字来。
「救人……医者……本分……」他眼睛轻轻的眨了下,又是一阵喘息,好半天才再次低声含糊的道,「不计……恩仇……」
苏荏泪水瞬间流的更加汹涌,前世今生的画面都涌进了脑海。她自问这一生救过一些人的确是因为恨,为了更深的报复。
她做不到外翁那般救人不计恩仇,一视同仁。
外翁早些年便已经看出来她对段家有怨,虽然他不知道为何,也不问为何,一直为她守口如瓶,如今这一句话,更是戳中了她的心。
「荏丫头……蒙子……柔儿……」李长河忽然间好似有了力气,声音提高了许多,眼睛大睁,不断的喊着女儿孙辈的名字。
喊着喊着,一口气呼出,声音戛然而止,动作停滞,眼睛瞪着屋脊没了任何光彩。
苏荏喊了喊几声「外翁」没有任何回应,顿时吓得大声疾呼,屋内一片痛哭之声。
李长河辞世!
苏荏守在灵前哭的晕厥过去几次。
下葬当日,苏荏已经虚脱的路都走不了,是在苏苒和江未晚的搀扶下送葬。
随后,苏荏浑浑噩噩了好些天,她恨自己没有更长的时间陪在外翁身边,恨这突如其来的病痛早早的带走了外翁,也恨自己的医术不精,没有能够挽救外翁性命。
昏昏沉沉了大半个月,最后在身边人的劝说下精神才慢慢的好起来。
在此期间江未歇来了几封信,她都没有心情去看,还是苏苇看了之后告诉她信中的内容,她也心不在焉的听着,其实一句都没有听到心里去。
她没有回京去太医司,而是给谭太医和谭椿去了一封信,说自己要在家为外翁守孝,多久没有说。
几个月来,她都是安心的留在家中,陪着苏父苏母,闲来就是独自一个人在房间内翻看医书或者捯饬一些药,心中再无他事。
直到中秋前她收到了兄长托人捎回来的一封信。兄长听李辕说外翁病重,还不知道外翁已经病逝,他在信中让家人都保重身体,说如今大魏和北蛮人之间有一场大规模的战事,他不能回来,若是这一仗能够将北蛮人彻底击垮或者驱逐到更北之境,兴许未来十年,甚至二十年北境都不会再有战事。
苏蒙还在信中写了许多对于未来的一些美好憧憬:全家都搬到京城去,让外翁和苏父苏母安养,看着妹妹们出嫁,自己娶妻生子,弟弟从军,一家人其乐融融等等。
全家人看着信都不由得落了泪。
信的最后他提及了北地苦寒,军医紧缺,很多的将士受伤生病,因为不能够及时的救治而残废甚至是死亡。
虽然兄长信中只是提了一句,苏荏却烙在了心上。
当夜她辗转难眠,想到父亲的腿,若是当年父亲受伤能够得到及时的救治,那一条腿或许就不会残。若是有大的战事要打,必然会有更多的伤残等待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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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香情愿 下 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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