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离开,长公主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真是滋味难言。
想到先前女儿跟自己的针锋相对,想到赵景烜出现时女儿眼中异样的光芒,她竟有一种女儿也被赵景烜抢走的失落之感。
一直等到两人出了门口再看不见,长公主才转回了头看向纪大夫人,开口道:「抱歉,表嫂,今日之事……」
「我说过公主不必为今日之事跟我致歉,」
纪大夫人摇头,慢慢道,「公主殿下,您是大周的护国大长公主,所思所行顾忌良多,臣妇很理解,今日之事臣妇不会,也不敢怪您。但臣妇也想请公主勿要因今日之事怪罪明舒,也勿要以为今日之事是纪家之意。」
「今日之事其实都是我个人所为,我去信给我家老爷让他将幼婷记在我的名下,他以为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抬一抬幼婷的身份,并不知道我真正的目的。而礼部那边,也是我求了明舒看在过去七年的情分上让她迫不得已答应帮我的。纪家是大周的臣子,若是我家老爷知道此事,他是绝对不会答应。」
「但对我来说,我只是一个母亲,我就是拼死也要护得我的惠儿周全。」
她看着长公主,慢慢继续道,「公主殿下,在您心中,大周可能很重要,但就像当初您可以带着明舒从京城避到江南,而不是任由她被废话和废太子拿捏一样,我现在的选择也只是作为一个母亲,不想她被人作为一颗棋子任意拿捏而已,这些跟我们忠于大周并无冲突。」
「还有,也请容臣妇逾越说一句,公主殿下现在为护国大长公主,可能一心想着要护着陛下,护着大周,护着这天下,但公主您最好还是不要忘了,当年您选择和太上皇,和废后废太子对立之时,真正的目的不过是想护住您自己的女儿而已。」
「不要在成功了之后,却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为了仇人,仇人的儿子,却要去伤害您最开始想要护着的人,伤害唯一真正在乎您的人。」
长公主如遭电击。
她看着纪大夫人神态恭谨却疏离的给她行礼,再告退转身离开。
她想开口挽留她,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刚刚纪大夫人说「臣妇不会也不敢怪您」,不会不敢怪,但却已经疏离。
彼此之间的关系再回不到当初。
她想到刚刚纪大夫人冷淡像隔着万重山水般的眼神就一阵心痛如绞。
一直以来,纪大夫人在她眼中都是性情敦厚,也不喜多言之人。
过去那几年她带着明舒在江南一住多年,行迹其实有很多可疑之处,外面的谣言更是层出不穷,但纪大夫人却从未曾开口特意去打听什么,只是她公婆和丈夫让她敬重自己,善待明舒,她就失踪如一的敬重着自己,善待着明舒。
这也是她喜爱和亲近她的原因。
可是大长公主也没想到,她是性情敦厚,但其实心底却犹如明镜一般,看得通透,并且还敢做敢当。
她比自己以为的还要宽和聪敏。
也正因为她这个性子,她的几个孩子教得都很好,长子孝顺能干有担当,幼恵机灵可爱心地纯善却又不失机敏,身上满满都是被娇宠长大的女孩会有的娇憨和灿烂。
而明舒呢,那孩子沉静内敛,行事看似尖锐但实际滴水不漏,笑起来纯净通透,但实际防线设得很重。
那是不知道经过多少磨难才打磨出来的性子。
长公主跌坐到椅子上,不知为何只觉得心里痛得厉害,眼睛也酸胀得厉害。
柳嬷嬷走上前来,她看见长公主如此,心里心疼不已,但今日之事,她也觉得自己的公主是错了。
是她在剜别人的心。
她柔声劝道:「公主,您别怪舅夫人,您最知道舅夫人的性子,她是最不喜多言也不喜多管闲事之人,刚刚其实她只需要说前面的话,说公主您是大周的长公主,行事需要顾虑很多,她不会怪您,再跟您解释今日所为跟纪家无关,只是她一人所为即可。」
「但她冒着得罪您,让您生气的风险说后面那一番话,其实都是因为她是真心疼爱县主,不舍得将来县主和您发生冲突,让县主受到伤害,所以才跟您说刚刚那话的。」
她的女儿竟然要别人来护着,跑过来跟她说,你不要伤害了她。
长公主的眼泪滚了下来。
她道:「阿柳,你是不是也觉得她说得对?」
柳嬷嬷叹了口气。
她的确是觉得纪大夫人说的很对。
她能理解长公主维护皇室正统的心,但逝者已矣,再继续这样下去,自家的公主怕是要众叛亲离,而她维护的那个皇室,那些人却不会感激她,只会猜疑她,说不定到最后还想要除掉她才觉得能睡得安稳。
她心里最想说的其实是,公主,天下大势,你自己一人根本不可能力挽狂澜。
乱世之中,您若能护得您自己和县主安全,已经实属难得,现在这般折腾,折腾的不过是您自己和县主而已。
但她太了解公主,这些话不能说。
她只能劝道:「公主,老奴明白公主的心。但老奴斗胆,县主她自幼流落在外,从未受过皇家的庇佑,相反因为废后废太子,她这一生跌宕起伏,受到的磨难反而皆是来自于皇家。」
「她幼时,流落孟家,差点被卖入花楼,是燕王世子把她救了出来,亲自一路护送她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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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运千金 卷三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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