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笑着允了,秦姗看起来胸有成竹,朝秦牧递了个眼神,退下去换装。不一时,就有跟着她的丫鬟,抱了一把琴上来。秦牧从容上前,试了弦,静气凝神,骤然指下弦动,一曲玉楼春晓流泻而出。秦姗漫步而来,长袖挥洒间,身姿柔美玲珑,格外惹人瞩目。
沈锦年有些惊讶,想不到秦姗贵为县主,竟最善舞。只是她这一手以琴助阵,后面的人想再跳舞,就落了下乘。
想着,她不由瞥了一眼沈蓉华,心想,若她放弃了这个想法,倒是有几分聪明。
她琴棋书画样样不通,看着场中诸人才艺百出,只当观赏,倒也不算无聊。林珏却有点坐不住,跟沈锦年说了一声,悄悄离席去净房。
沈锦年不以为意,坐在那里看得津津有味。有胆子下场一试的,都是有些本事的。沈锦年才认识的那几个,何倩与柳媛善诗,柳姒善画,都已交上了作品。而安相思和谢莹年纪还小,都跟沈锦年一样,坐在那里欣赏。沈锦年看了一圈,心中就有了底,今日来赴宴的,无外乎三类家世,勋贵世家,文官,武将。勋贵依靠圣恩过活,格外重视赏花宴,视为进身之道,文官武将稍好一些,不外是图个名声。是以出场的多是公府侯府等家中有爵位的小姐们,而且多是十三四岁,议亲的年纪。
她暗自思量,无意间一回头,身后沈蓉华的座次上空无一人,顿时心中一凉。
沈锦年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既不见林珏回来,也不见沈蓉华,心中焦急,趁着众人不注意,也溜了出去。
蓼风轩外,有宫人侍立。沈锦年压下心中不安,上前口称姐姐,问清了净房的方向,寻了过去。
一路上除了偶尔遇上几个长公主府的下人,并不见林珏。夏日的烈阳照在身上有些刺痛,沈锦年择了树荫走,还是热得后背汗湿,素绸的里衣黏在身上,又潮又腻,难受极了。忍不住开始在心里咒骂沈蓉华。
她绕过一片湖石堆叠的假山,抬眼正看到沈蓉华一个人慢慢从九曲桥过来。压了压满腹火气,迎了上去:“你去哪里了?”
沈蓉华吃了一惊,喃喃道:“里面太闷了,我出来走走。”
沈锦年冷眼看着她,低声告诫:“这里是长公主府,不是家里的后花园,没事你不要随处乱走。万一冲撞了谁,如何收场?”
沈蓉华涨红了脸,不说话。
沈锦年冷笑一声,也懒得跟她多说,决定带着她一起去找林珏。
两人穿过九曲桥,行了不远,就看见林珏站在一架藤萝下,和一个面生的锦衣少年似有争执。
沈锦年吃了一惊,林珏不是鲁莽的人,定是出了什么事。忙快步上前。
刚走到近前,就听见林珏怒道:“……你这人好不知理!你放蛇咬我,我还没有跟你算账,你竟倒打一耙!”
那少年郎衣着华贵,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瘦得像个竹竿。此刻也是横眉怒目:“你敢打死我的银环,本······本公子跟你没完!”
沈锦年知道林珏从八岁起就能跟几个哥哥一起打猎,一条蛇应该伤不到她。只是看清那少年的脸后,不由暗暗叫苦。敢在长公主府这般放肆的,没有几个。偏偏这一个,是谁也不想惹的,四皇子周东宇成。
今上膝下有五儿三女,皇子除了元后所出的太子周东衍,还有现在的齐皇后生的二皇子周东尚,德妃生的三皇子周东庭,四皇子周东成,和安贵妃所生的七皇子周东泰。
沈锦年前生不近皇室,对几个皇子并不了解。但是四皇子周东成却是异类。年少时跟德妃的侄子,平西侯世子颜初,成日呼朋引伴斗鸡走狗,堪称京都一霸。又因着先天不足,今上不敢狠管,训诫了几回不改,只要不过分,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倒弄得无人敢掠其锋芒,愈发的气焰嚣张。
像这样放蛇咬人,吓唬闺阁千金,对他一个皇子来说,简直不算什么。沈锦年就记得当年有个御史家的小姐,在赏花宴上被他放蛇吓得几乎疯癫,离京治了好几年才好,还落下个惊悸之症。那御史忿然上书,皇上安抚之后,也只是禁了四皇子半年的足,罚俸抄书了事。至于打板子?不存在的,就四皇子的身体,用不着十板子就得一命呜呼。
只是被放蛇的怎么会是林珏?那个时候赏花宴上被吓到的御史家的小姐呢?
沈锦年有些凌乱。
那厢林珏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跟我没完?我看你在长公主府行止鬼祟,分明是混进来的!说,你是什么人!”
周东成看了一眼不远处蛇头都被摔的稀烂的宝贝银环,心痛的直抽抽,这蛇他养了好久才带出来玩的,一想到那帮装腔作势的千金小姐被吓的屁滚尿流他就开心,没想到遇到个硬茬子!这个女的,长得倒是挺漂亮,下手如此狠毒!可怜他的银环,刚吐出芯子,就被这个女的掐住了七寸,不仅如此,还直接甩到石头上,摔得稀烂!竟然还有女的不怕蛇!想起宫中的宫女,看见银环就面无人色的绕着走,再看看一脸怒容的林珏,他就觉得匪夷所思!
沈锦年抢上前去:“姐姐,你没事吧?”
周东成一看又来了两个年纪更小的姑娘,也没放在心上,竖着眉毛叫嚣:“小爷是谁?说出来怕吓死你!识相的话,给爷的心肝宝贝银环下跪磕头,爷或许还能饶了你!否则的话,哼哼!信不信小爷直接叫人把你拖回去,做个暖床婢!”
沈锦年沈蓉华目瞪口呆。林珏气得脸色煞白,回身抽了根柳枝,啪的一声抽到石上,留下一道白痕。威胁意味浓郁的冷声喝道:“有种你再说一遍!”
沈锦年一见周东成瞪起眼睛,暗叫不妙,忙上前抱住林珏的手:“姐姐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尚来不及悄悄告诉林珏周东成的身份,就听那周东成流里流气的道:“就你这姿色,也就配给爷暖个床,爷告诉你,识相的············……”话还没说完,就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痛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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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悍女难逑 第11章 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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