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开始】
戚相思做了个梦,梦到她找到了弟弟,梦到阿莺活过来了,梦见了爹爹和娘,梦见到了姐姐,他们都笑的很开心,冲着她柔柔的笑着。
画面一转,耳畔都是弟弟哭着找她的声音,那一声声的姐姐喊的她心都碎了,可她无法靠近他半分,他就在自己眼前,她怎么都碰不到。
戚相思蓦地睁开眼,山洞内有了光,天亮了。
她抬起头就对上了严从煜的脸,他还看着她,戚相思愣了愣后惊觉自己还靠在他身上,连忙起来,抬手在他额头上轻轻一捂:「没那么烫了。」
戚相思不是不知道他让自己靠了一夜,可如今的情绪和深夜里却不一样,她现在想到这点就没勇气抬头看他,更别说对视了。
于是她借着取雪,到了洞口迎面吹了阵冷风来平复情绪。
小王爷发烧,她怎么脑袋也跟着烧坏了,她后来没说别的了吧。
戚相思有些懊恼的拍了下额头,这时候她怎么会想起夕月公主说过的话。
她真是疯了。
「戚家的事,对,戚家的事。」戚相思默念了几遍,转过身替他解布看手臂的伤势,又把帕子递给他让他自己贴着额头,对自己做完说过的办法还念念不忘,真能搓粗一点的藤绳也未尝不可。
干等着人来救还不如自己想点办法,再说他的伤也不能拖。
戚相思把这办法一说,严从煜沉默了半响后把匕首递给她:「外面的全部割下来能挂一段,之后你尽量抓粗的,几根并在一起,崖下会有人搜寻。」
让她一个人下去?
那他怎么办。
「我臂力不足拉不住,掉下去丧命不说还浪费。」戚相思瘪了瘪嘴,「还是你下去,到时遇到了找你的人,你可以让他们再来救我,我又没受伤,多等会儿没事。」
严从煜看了看她:「我拉不牢,你先绑住腰身,这样不怕掉下去。」
「那你怎么不绑。」戚相思轻轻嘀咕了声,她要是死在这儿,好歹还有他替她为戚家犯案,要是都死在这儿,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安静半响,戚相思拿起匕首猫身到洞口,不管了,先割了再说!
说的容易做起来难,戚相思理想中应该可以缠绕在一起的藤条,要把它们接在一块儿就是个难题。
可她不能停下来,手中的事情一停,心里就会乱。
严从煜开始发低热,昨晚高烧过后,如今他的身子开始冷,山洞内在没有什么可以烧的了,要是今晚还留在这儿,会冻死。
没有火雪水就融的很慢,戚相思用手捧着帕子,里面的雪透出来快冻僵她,戚相思低下头哈气,让融开来的雪水不那么冷,之后才让他喝。
洞外的天白茫茫一片,大雪从天上扬下,悬崖边际这儿风一大就吹的凌乱,底下的山林也覆盖成了白色,戚相思往上看不到崖顶,往下也目测不出到底还有多深,拿起刚刚才缠绕好的藤条往下延伸,手上的就剩下一截时,底下才不过三丈。
她忙乎了半天,这点长度只够摆在上面现现眼。
戚相思又把它们拉上来,拉到一半的时候忽然藤条不动了,戚相思朝下看去,欲哭无泪,卡在一根树枝上了。
她扭过头看严从煜,他微眯着眼睛靠在那儿,脸色并不好。
只喝水,还不太干净,什么吃的都没有,他这幅样子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戚相思唯一一次受了重伤是在五年前,她和阿莺是两个姑娘,初到永州时就容易受人欺负,那回她讨来给阿莺去买药的钱和馒头被他们抢走了,她发了狠,和他们大打出手,最后的她砸破了他的头,代价是手臂折了。
她痛了半个月。
那时年纪小,骨头长起来也快,可那疼痛太难忍受了,又没有那么多钱去配药,接好骨之后就搁那儿自己长。
严从煜手臂上的箭伤深及骨头,如今别说是伤药,连止痛都不能,戚相思能想象他有多痛。
时间慢慢过去,洞外除了寒风什么都没有,白际的天渐渐暗沉下来,预兆着夜晚又即将来临。
洞内提早暗了下来,戚相思靠在墙边,对面的严从煜似是睡着了,她刚刚去看的时候烧还没退下。
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戚相思的胃饿的抽疼,加上人的疲乏,说不出的的累,天一黑,她心里就会开始发慌。
「喜欢一个人啊,愿意为了她做任何事。」
脑海中猛地窜起了夕月郡主说过的这句话,戚相思捏着袖子的手一紧,再想起的,是他跳崖救她的画面。
其实她并没有看到他是怎么跳下来的,那时风太大,吹的她只想眯眼,睁开时看到的又是落空的脚下和不知多深的悬崖,就算是曾经徘徊在生死边缘,这么掉下去她还是会怕。
有人说这样的时刻脑海里会窜过许多东西,实际上戚相思什么来不及想,脑袋一片空白,等她真正缓过神来时他已经拉住她了。
他救了她,两次。
挡箭若是本能,可跳下来呢。
他是不是真的如夕月所说。
比起想死亡,想这些让她没这么压抑。
可这些,是她从没想过的。
从戚家出事那天起,她送走了弟弟,茫然着根本不知道如何找凶手,原本以为就是在永州活着,远远的看着弟弟就好。
后来被抓去山寨遇见了阿莺,回了永州找不到弟弟,那时她的这辈子就是在活下去的同时找到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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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医家 卷四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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