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笑了笑,动手取了饼皮,挟菜道:「我也好些年没吃过,真没想到在这里能吃到……你爹爹是谁?」
「我爹爹是六扇门的捕头,杨程万。」
听到这个名字,沈夫人神情骤然定住。
杨岳并未留意到沈夫人神色有异,尴尬笑道:「您大概没听说过他,他腿上有伤,也不会派大案子给他,我没出息,爹爹的本事只学到皮毛……」
今夏却已留意到沈夫人神色不对,试探问道:「姨,你听说过我师父?」
「……没、没有,应该没有。」沈夫人回过神来,「只是这名字听着有像一位故人,请问‘程万’是哪两个字?」
「鹏程万里,里面的程万。」杨岳答道。
「哦……同音不同字,是我弄错了。」
沈夫人低首将饼皮慢慢卷起来,不知为何,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今夏看在眼中,心下不免生疑,只是记挂着阿锐的伤势,顾不得这层,想着还得赶紧想法劝沈夫人留下才行。
「姨,您是不是有什么故人在京城里?要不我帮你找?我好歹是六扇门的捕快,虽说没官阶,可人面还是有的,找个把人不成问题。」今夏殷勤道。
沈夫人转头看着她,也不言语,就是盯着她看,时候长得让今夏有点发毛。
「叔、叔、叔……我姨怎么了?」
丐叔也不明白,嗅了嗅碗盘:「你们不会在菜里头给她下药吧?」
今夏气结:「叔,你这脑袋就是个摆设,也就我姨才不嫌弃你。」
此时,沈夫人方才缓缓开口,神情认真问道:「袁姑娘,你为何总唤我‘姨’?」
「……」今夏愣住,「就是、就是看着您特亲。」
「她看谁都特亲。」丐叔适时地插上一句。
今夏不满:「你是我亲叔吗?」
「你是我亲侄女吗?」
「您别忘了,您还有个亲孙子在这里。」今夏清清嗓子,继续办正事,「他方才在楼上就和我说,特别希望您多住些日子,好好孝顺孝顺您,这样回了京,向他爹爹也有个交代,向列祖列宗也有个交代。叔,您看他一片孝心,要不您委屈委屈,成全他吧!」
丐叔听得很受用,却半点没往心里去,笑道:「你这娃娃真是会说话,我觉得,他应该请我进京城,然后和他爹爹一块儿来孝顺我,这样才有诚意,是不是?」
「行!」今夏豪爽道,「我这就让陆大人写信给他爹爹,让他们在京城备好三进三出大宅子,您多留几日,等回信到了就接您进京城。」
杨岳在旁连连咳嗽,示意今夏别乱说话。
丐叔提醒她道:「丫头,你还没嫁过去呢。」
说话间,陆绎缓步踱进堂来,温和道:「今夏,前辈若是主意已定,你就不用再劝了。阿锐那边,我再想法找大夫就是。只是现下不太平,两位前辈再往南走,一定多加小心。这里除了一点盘缠,还有我的一封亲笔书信,若是遇到为难之事,希望此信能替前辈解围。」他将一方木盒递给丐叔。
「你写了封信?」丐叔要打开盒子,却被陆绎按住手。
「将来用得上的时候再看吧。」陆绎自嘲笑了笑,「我也知晓我人微言轻,不过幸而有个爹爹,旁人多半还肯看他的面子,所以我偶尔也不妨狐假虎威。」
今夏猜不透陆绎用意,正自心中疑惑,却听见沈夫人道:「我们不走了,就留下来先替他疗伤。」
「姨!」今夏惊喜道,「您,当真肯留下?……为什么?」
丐叔也不解:「为何又不走了?」
沈夫人平静如斯,淡淡解释道:「孩子们一番盛情,菜做得又好,不妨多住时日便是。」
陆绎亦没想到沈夫人会突然改变主意,笑道:「如此甚好,我让店家给两位前辈安排两间上房。」
「不用了。」沈夫人看向今夏,「何必破费,我与这孩子挤挤就成。」
今夏再次愣住。
沈夫人自自然然道:「你腿上还有伤,住在一起照顾你也方便些,总不能让你白叫我一声姨。」
「那我……」丐叔转向杨岳,深情道,「你睡觉不打呼噜吧?」
「……」
趁着沈夫人给阿锐施针,今夏瘸着腿将陆绎悄悄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问道:「你查出沈夫人的身份了?」
「嗯?」陆绎皱着眉头打量她的腿,「你怎得就不能好好歇着?」
「你莫瞒我了,若是不知晓她的身份,你何必写什么书信。」今夏道,「他们遇上倭寇,你的书信能管什么用,必定是官家找她麻烦时,让她把书信拿出来解困。」
陆绎暗叹口气,不知该埋怨她太聪明,还是庆幸她太聪明。
「我也是刚刚才收到飞鸽传书。」他只好如实道来,「沈夫人她是……福建泉州原先有个林家,六代行医,沈夫人是林家的小女儿,闺名林鹭羽,十几年前许给沈煅,还未来得及过门,沈煅便出了事。」
「沈煅是何人?」
「你不记得沈煅,应该记得沈链,沈煅是他弟弟。」
「沈链!」今夏惊讶之余,明白了些许,「沈链被严嵩所害,连两个儿子都死了,如此说来连他弟弟也没逃得了?难怪沈夫人是望门寡……不对啊,哥哥,沈夫人既然没过门,就应该住在娘家,难道她娘家也被牵连了?」
陆绎长叹口气:「此事倒还不至于牵连她娘家,只是她娘家还有个姐姐,她姐姐的夫婿是夏长青。」
「夏长青?」今夏觉得这名字似乎有点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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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之下 卷二 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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