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你的,你可得仔细着穿!」沈夫人道。
「那是自然,我一定当心。」今夏笑眯眯地点头道,「这裙子看着就让人喜欢。姨,你可真好,简直就是我亲姨!」
沈夫人把衣裙放到旁边的凳子上,皱眉道:「又是叔、又是姨,哪个真跟你有亲?你一个姑娘家就不能矜持点。」
「行,听您的,那我矜持点。」今夏从谏如流,眼睛瞥到沈夫人手里还握着两个鸡卵,奇道,「……这个,姨,您打算给我吃的?」
「给你洗头发的,一个姑娘家,头发很要紧,要好好养护才行。」沈夫人懒得纠正她,把鸡卵交到她手上,不满地盯着她的头发,「瞧瞧你这头发,都快晒枯了。」
「用鸡卵洗头……」今夏连连摇头,「这么败家的事情,我娘要知道,肯定得打死我。您还是还是留着吃吧。」
「别啰嗦,赶紧洗了。」
「不行不行,真的不行,这个太糟蹋东西……」今夏象捧宝贝一样捧着鸡蛋。
沈夫人也不和她废话,干脆利落地拿起水瓢,舀了一瓢水,兜头朝她浇下去,趁着今夏还没回过神来,自她手中取过鸡蛋,在木桶沿一敲……
湿滑的蛋清包裹着发丝,柔软的双手轻轻揉捏着,今夏舒服得几乎快闭上眼睛。
替她揉捏了几下,沈夫人便收了手,让她自己照样子按摩头发。
「怪不得您的头发又黑又亮,看着跟缎子似的。」今夏边按边道,「我都舍不得洗掉。」
掬水将手洗净,沈夫人看向她,淡淡问道:「你真是个丫鬟?难道没替家里夫人、小姐洗过头发?」
「……我,我没伺候过夫人小姐,我只负责伺候我们家少爷就行。少爷他……他不爱洗头。」今夏想了想道。
沈夫人也不驳斥她,在她脱下来的衣裳中,轻轻拎出一块制牌,问道:「你怎么会有六扇门的制牌?」
「……」今夏张口结舌,片刻之后才解释道,「这事说来话长,是这样,我有个恩人是六扇门的捕头,他对我有再生之恩……」
「编,接着编!」沈夫人点头道。
今夏艰难继续道:「……为了感念他的恩德,所以我请人打造了这面六扇门的制牌,随身携带,让自己时刻不忘恩公的大恩大德。」
沈夫人赞许地点头:「接着往下编。」
「其实这面制牌是假的,您看做工粗糙得很,含铜量都很低。」今夏诚恳道,六扇门经费有限,能抠门的地方绝不放过。
沈夫人慢悠悠地拎起另一块牌子:「这块可比六扇门的有分量多了,沉甸甸的。」
她手中所拿的,正是陆绎锦衣卫的制牌——今夏一看,恨不得把脑袋直接栽进水里头。
「你是不是还有个恩公是锦衣卫?」她慢条斯理地问。
今夏愁眉苦脸地将她望着,使劲地咬着嘴唇,半晌才顽强答道:「是啊,姨,你真聪明,一猜就猜对了!」
两人对望了好一会儿。
眼看着今夏忐忑不安的模样,沈夫人才高深莫测地微微一笑道:「你先洗着吧,我找你叔说会儿话去。」
「……姨!」
沈夫人行至屏风处,不忘转头叮嘱道:「待会冲头发记得用温水,别烫出一脑袋的蛋花花来。」
「哦……」
今夏应了,想着不知道丐叔会如何应对,心里愈发没底,胡乱把头发冲了冲,又快手快脚地把身上洗干净,擦干了去穿衣裳。
外头静悄悄的,并未听见什么争执声。
她挽着半湿的头发,放轻脚步在木廊上走过去,先去了陆绎所在的屋子。站在屋子外头听了片刻,里头静悄悄的,听不出有什么异样,她试着探头进去……
陆绎靠在竹榻上,歪着头也正看她。
「鬼鬼祟祟的,作什么?」他不满道。
见屋内只有他一个人,今夏这才蹑手蹑脚地进来,溜到他旁边:「哥哥,沈夫人来过么?」
陆绎摇摇头,目光打量着她。
「没来?」今夏怔了怔,赶紧向他飞快道,「出事了,我洗澡的时候,沈夫人居然发现制牌,不光是你的,还有我的。我虽然撒了个谎,但估摸着她压根就不相信。所以,在她发难之前,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这衣裳是沈夫人的?」陆绎似乎完全没听见她的话。
今夏点头,复道:「咱们得赶紧走!你走得动吧?」
陆绎仍旧没听见她的话,靠着竹榻,接着问道:「你平日里怎得不穿这样的衣裙?」
「这衣衫虽是好些年前,可你看这料子,肯定很贵,我娘哪里舍得给我买。再说,我整日在外头野,买这么贵的衣裳,脏了破了岂不心疼。」今夏解释着,不由低头爱惜地抚摸下衣裙,「回头还得洗干净了给沈夫人送回来……这衣裳该是十多年前的吧,这样的衣料和款式,沈夫人肯定是大家闺秀。」
他微微笑道:「你穿着,倒也有几分姑娘家样子了。」
「我本来就是姑娘家。」今夏说完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眼下不是讨论衣裳的时候,「我说,沈夫人已经发现咱们是官家人,咱们得赶紧走呀,哥哥!」
「不急,就算发现了,她衣裳尚能借给你穿,心里能有多恼?」
陆绎不急不慢道。
今夏呆怔了片刻,想想觉得有道理:「她说找我叔去,会不会先拿他开刀?」
正说着,丐叔就从门口踱了进来,一身崭新的行头,头戴浩然巾,身着玉色十二幅深衣,脚踏云头鞋,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脸也洗得甚是干净,看上去几乎算得上「清秀」二字。
「叔?」今夏诧异地问了声,疑心此人会不会是丐叔双胞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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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之下 卷二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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