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宁咬了咬唇 ,一双手死死拉住了缰绳,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她也知道,像是现在这样下去不是事儿,可……小妹不能被带走。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顾小宁脑子里一片混乱, 很多东西吃从脑中快速闪过,又迅速很消失,捕捉不倒一丝有利的信息。
但是,她忽然就有了一个主意,她转头看向顾大宝,“大哥,一会儿你们先带小妹回去,我会跟上的。”
顾大宝还有点不明白顾小宁的意思,可一边极其聪慧的顾江河却是秒懂了,他皱了皱眉,沉着脸,视线看着顾小宁的时候,有愧疚,也有懊恼,他想说点什么,却无奈发现自己现在什么都说不了。
“戏班主,这样吧,我妹妹太小了,她吃不了苦,我和你去京城,你把我妹妹还给我,我跟你去!”顾小宁看了一眼顾江河后,转头对着骡车说道。
她知道,戏班主肯定是会动心的,她也知道,自己是女孩子的事情,戏班主见到她的时候就知道了,更别说小妹一直叫她阿姐阿姐的了。
她更知道,与这样混江湖的人说什么卖身契什么的话, 他们是不会听的,到了他们手里,那就是钱货两清的事。
这个戏班主名字叫什么,她上辈子到死都不知道,班里的人都叫他老班主,这老班主是有点本事的, 其中,识人更是他的本事。
顾小宁的话音刚落下, 花婀娜就抬起头来看向戏班主,紧接着, 李风雨也看向戏班主,这车里坐着的其他人都看向了戏班主。
戏班主眯了眯眼,刚才的阴冷忽然就消散了,显然,对于顾小宁的这一句话非常动心,也非常满意。
他带了那么多年的戏班子,当然知道,顾小宁的先天条件,是比起顾小荷要好得多的多的,几遍她年纪现在大了点了,已经十岁了,可这并不妨碍她的先天条件的优势。
“好。”
戏班主从车子里露出半个身体,笑眯眯的, 非常慈祥,他也不说废话,转头就将顾小荷从花婀娜的怀里抱了出来。
花婀娜皱了皱眉,也稍稍侧过头,朝着外面看过去。
顾大宝立刻上前接过了小妹,将哭得眼睛红红的顾小荷抱在怀里,同时震惊的看向顾小宁,“小宁……”
虽然是救出了小妹,可顾大宝一点不想自己再失去一个妹妹啊!
顾小宁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转头看向 顾江河,“二哥,你回去后告诉树儿,让他明天照旧带着酸菜去一趟酒香客栈,然后告诉掌柜的,我遇到了点事儿,要去京城了,以后都不能去卖酸菜了,你跟着他一道去。”
顾江河听出来顾小宁话里一半的意思来,却猜不透所有,他点了点头。
顾大宝愕然,还是非常不赞同,“江河!你不能听小宁的话!”
“好了,你们回去吧!我去京城了。”顾小宁很冷静,摸了摸还迷茫的在哭的顾小荷的小脸,“小荷,不要哭,回去乖乖的,要听阿娘的话。”
“阿姐——”顾小荷觉得很恐慌,很害怕, 觉得阿姐要离开她了,她朝顾小宁扑过去,想要顾小宁抱。
顾小宁却后退一步,最后看了一眼大哥,二哥,小妹一眼,转身上了那辆骡车。
不管是小妹,还是大哥,二哥,必须要让他们成长起来。
“阿姐!”
顾小荷看着那辆骡车开始动起来,一下又哭了,喊得声嘶力竭。
顾大宝要追,顾江河硬生生将他拦了下来,后面是一片争吵声。
顾小宁在车子里安安静静地坐下,没搭理戏班主,脑子里则开始迅速回忆上辈子戏班子的路线,考虑最佳的逃跑路线。
忽然,一只温暖的手覆上了她的手,她歪着头看过去,见是花婀娜。
花婀娜看着她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又抱了抱她。
这个时候,她听到了花婀娜轻轻在她耳边说的话。
花婀娜的声音很轻,可是,这熟悉的声音,清冷中却见温暖的音调,却是让顾小宁很是感激和怀念的。
她说,“一会儿找到机会,你就跑,我帮你。”
很简单的一句话,可是,顾小宁却知道,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不是简单的,此时的她,与花婀娜并没有任何交集,可她也知道,是她令花婀娜想起了从前的自己了。
“谢谢。”顾小宁嗯了一声,抬头望着她的时候,大眼清澈明亮。
花婀娜笑了, 她就知道,这小丫头不惊不慌,能听得明白她的话。
戏班主冷眼看着花婀娜与顾小宁亲密的样子,视线深深地看了一眼花婀娜,随即落在顾小宁身上,明明是慈祥的声音,可却是让顾小宁觉得阴冷,“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戏班子里的人,顾家,和你没什么关系的,好好学唱戏,等以后挣钱了,你自然能过上好日子。”
顾小宁低着头,嗯了一声,似乎是伤感的,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眼睛里是恨意。
上辈子,她悲剧的一生,就是因为这戏班主开始的。
戏班主想起刚才顾小宁的果断,又开口,这一次,声词严厉甚至狠辣,“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心里清楚,如果你想逃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知道。”顾小宁点点头,一副已经做好了打算留在戏班子里的模样,她抬起头来,看着戏班主,大眼里是决心,“我会替我妹妹好好学的,还请班主要好好教我,将来我出人头地了,也会报答戏班主的。”
戏班主眯了眯眼,虽是冷眼打量顾小宁,可心里,却是十分满意的。
骡车不急不缓地朝前驶进,车厢里人多,所以,这大冷天的,也不觉得冷,顾小宁靠在花婀娜怀里。
角落里,缩着几个长得秀气却胆小的孩子,在他们一边,是个已经两鬓发白的妇人,虽容颜被毁,但眉眼间依稀还能看出往日的风华的,只不过,她的眉宇间尽是戾气,很是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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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为聘农女谋 第19章 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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