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炳芳急忙上前劝道:「皇上,太医嘱咐过您,一定要克制怒火,不然对身子不好。」
梁炳芳是显庆帝皇子时就跟着他的人,显庆帝对他的话还是会听的,他努力平复心情,道:「朕感觉很寒心,朕的儿子、孙子都被叛党所杀,为何他们不能给朕一些时间,非要赶在朕最伤心的时候提过继一事。」
「皇上,朝臣们也是怕局势不稳,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没有顾及到皇上您的心情。」
「道理朕都明白,只是不愿意被人逼着去做决定。」他看向梁炳芳,「你觉得卫杉真能担当起一国储君的大任?」
梁炳芳不妨显庆帝会问自己,犹豫了一阵后回答:「适不适合应该由皇上来决定,奴婢不敢妄议此事。」
显庆帝有些不悦,他知道梁炳芳没有说真话,「你跟了朕三十几年,还不知道朕的脾性吗,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若是不老实回答,作欺君之罪处置。」
听了这话,梁炳芳急忙跪下,「奴婢不敢欺瞒皇上,卫统领能文能武,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跟博陵郡王比起来还是相差太远。」
「可枳儿的腿……」显庆帝想到这里,不由叹道:「谁会想到今天呢?」
显庆帝陷入了沉思,梁炳芳不敢打扰他,只静静地跪在龙床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听到显庆帝的声音响起:「梁炳芳,你说朕过继枳儿的长子怎么样?」
这句话如同一声惊雷,震的梁炳芳目瞪口呆。在这场立储的争议下,谁都忽视了那个两岁不到的孩子。
「皇上您决定就好,奴婢支持皇上的决定。」
显庆帝摆了摆手,「你下去吧,朕乏了。」
梁炳芳依言退下,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回到自己的住所后,他翻来覆去的想了想,还是猜不透显庆帝这话的真假。
过了一会儿,就在他的精神快要迷糊之时,脑海中忽然记起了关于卫枳摔伤前那夜的情形。
他还记得当时他正当值,天极宫的第二十九任推演者面色匆匆的来到行宫见显庆帝,他与显庆帝在内殿待了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偷偷地离开了行宫。
这件事除了显庆帝和他,没有任何人知道天极宫有人来过。因为天极宫有规定,宫内任何人包括推演者,除非乱世将至,不得轻易外出。
而整个天极宫只有一人例外,那就是历任的国师,只有国师才有出宫和觐见皇帝的权利。
当时国师并不在京城,天极宫的第二十九任推演者才能轻易出宫。
也就是见过这位推演者后,当时还是恭王世孙的卫枳第二日便摔断了双腿,在恭王前来申诉时,他似乎看到了显庆帝悲痛表情下掩藏的得意。
那时他就有个大胆的猜测,卫枳的腿或许很显庆帝有关系。
联想到推演者与显庆帝密会,梁炳芳觉得卫枳一定影响到了什么,不然显庆帝不会出手坏了他的双腿。
想到这里,他坐不住了,乔装了一番去了趟国师府。
国师正与蒋钊下棋,他看了看天色,忽然出声:「今天就到这里吧,老夫一会还有客人要招待。」
蒋钊听了很不悦,「每次都这样,明明再走几步我就赢了。」
国师笑着望着他,蒋钊胡乱点点头,「好吧好吧,看在你这次救了我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说完收拾东西走人。
蒋钊走后不到一刻钟,梁炳芳来到了国师府。
见到国师后,他开门见山地问起了国师对立储的看法。
国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梁总管是自己想知道还是替皇上来问的?」
梁炳芳道:「国师心里已经有数了不是吗?我今日来此,只求国师给个准话,让我们这些无根浮萍早做准备。」
听他这么说,国师道:「梁总管,老夫只能告诫你一句话:一切皆有可能。」
梁炳芳大惊,「你是说,博陵郡王……」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国师厉声打断:「梁总管,天机不可泄露,老夫言尽于此,还望你不要细究。」
梁炳芳一愣,还未回过神时又听他道:「天极宫出的岔子,老夫已经倾尽全力弥补,希望这次不要再重蹈覆辙。」
若说之前梁炳芳还一知半解,在听了这话以后,他彻底明白了。
「多谢国师解惑,告辞了。」他朝着国师拱了拱手,随后离开了国师府。
第二日,显庆帝忽然召见了陵台御史凌绩鸣。
凌绩鸣看着比之前苍老了许多,吴王谋反时,凌家因是二皇孙的外家,所以最先被叛军控制。混乱中凌老爹和温氏被吓得中了风,凌元娘惨死叛军剑下,整个凌家除了下人,只有他和范瑾夫妻二人安然无恙。
那时他无比庆幸儿子上学的书院远离京城,叛军一时半会还顾不上那里。
叛军被诛后,凌家也获救了,只是死的死,伤的伤,一个家差点散了。尤其是听到宫内的凌珺珺和二皇孙死于非命后,他知道凌家大势已去。
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显庆帝会在这个时候召见他。
看到鬓角生了银丝的凌绩鸣,显庆帝将他当成了同类人,他们都是在这场谋反中失去至亲的可怜人。
他同他说了一会儿话,话题忽然转移到立储这一事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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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妇逆转人生 卷三 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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