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赵菁菁带着香琴径自上了马车,砰一下关上马车门,连条缝都没留给他。
霍长渊眼底闪过错愕,在来福好几声叫唤下才反应过来,却只得上了后头那辆。
可他又岂是肯停歇的人。
路上没法子,到了庄子后,率先下了马车,开始鞍前马后的为赵菁菁安排事儿。
从王府出来的都晓得霍管事就是霍长渊,而霍长渊那人的特性便是做什么出格的都让人觉得在情理之中。
可庄子的人不知道啊。
到了刚一会,庄子里底下就在传那个霍管事往世子夫人的屋里去了几次。
舟车劳顿,到庄子时已是下午,赵菁菁故意要让那些庄子里的管事等一等,便放言出去是累着了。
天色暗下后用过了晚饭,正准备看明天要处理的账,一直在外晃悠的霍长渊又到了她跟前。
「这四五月的景最是好看,村里还有一片荷花池,随我出去看看?」
「不去。」
「庄子外再二三里地就是桃林,你不是爱吃桃子,正好摘几个。」
赵菁菁从账簿中抬起头:「你可记得我们是来做什么的?」赵菁菁服了他一身用不完的精力,眼下她只想抓紧看完这些,上床歇息,而他还能一门心思往外跑。
霍长渊看出她瞌睡,偶尔捂嘴打个小小呵欠,眯着眼睛,和小宝像个十成十,他忍不住想伸手摸摸头,但绝对可以料到这丫头和小宝一样,只会给他一爪子。
他有些尴尬地举了举手,又作漫不经心地放了回去:「今天没见着那个陈管事。」来迎接的人不少,整整齐齐排了两列,还有人专程解说安排,可独独少了总管事的陈明,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似的。
「嗯,庄子里的事明天再说。」已然是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
片刻后,霍长渊就被赵菁菁手里的鞭子逼得退出了屋子。
不过这庄子霍长渊曾带朋友来玩过,里外甚是熟悉,出了门,等丫鬟们都退了出去,就从后面额窗户推进了屋内。
没一会就看到了一张酣睡的小脸,离着床头柜最近的小圆桌上点了个蜡烛,仿佛是怕黑似的。
她还怕黑?!
霍长渊瘪了瘪嘴,抬眼望去,烛火微弱的光照在小脸上,蒙上一层薄薄昏黄的柔光,一下也照亮了枕头边上寒光闪闪的鞭子。
小丫头防自己防的比谁都重,也不看看自己平日里是怎么对她,没良心的!
虽那样嫌弃着,手却不自觉地给她拉了下被角,然后便就着旁边得矮塌也躺下了。
庄子的夜浓了黑了,一团乌漆漆的。
不起眼的小偏屋里聚了几个人,为首的中年男子留了两撇八字胡,一激动还翘了起来,「真看清楚了?」
「看的真真的,人多的时候装着规规矩矩的,不过看着骨子里还是不正经,等人走了转头就翻了主子的屋,这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吃的好啊!」陈明一拍大腿,简直是瞌睡了递枕头,正愁怎么应付眼下局面!
「什么好?」这要是让世子知道了,绝对得扒皮抽骨了,说不准连带他们这些个看到过的,自挖双目?
陈明却不以为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让他们别担心:「明日我就去会会世子妃!」
第二日,晨曦微露,下过了一场春雨,长檐下凝聚起的雨水凝成硕大一颗一颗,啪嗒啪嗒往地上掉,已经聚成了个小水洼。
赵菁菁被那声音惊醒,睡眼惺忪揉眼的间隙,就被屋子角矮榻上拱起的一团给吓得抓起鞭子,甚是防备靠近,正打算抽下去,那团被子一划拉,露出霍长渊半个脑袋。
霍长渊顿觉一冷,还不单是单纯的冷,是有一种危及性命的寒冷,使得他猛然睁开了眼,就看到了赵菁菁握着鞭子站在榻前:「赵菁菁,你又想谋杀亲夫!」
「怎么是你?」赵菁菁也是一脸愕然,没想到会是他,可一看到他,火气就噌的一下往上冒,「为何偷偷溜进我房间?」
霍长渊一边觑着那长鞭子,保持了合适恰当的距离,一面没好气道:「一看你就是涉世未深的小丫头片子,万一被人坑了,我不得顾着你点。」
赵菁菁半阖着眼审视他:「那我可承了世子好意了。」
「好说好说,去给我倒杯热茶去。」霍长渊今早起来就发现嗓子有些疼,估不准是染了风寒的预兆。
给三分颜色就开染坊的主。
赵菁菁捋了捋身后散开的长发,坐到了小圆桌旁,桌上点着的蜡烛烧到了末,留下一底儿烛油,她晃神迷糊的功夫,霍长渊就已经坐到了她对面,身上还穿着昨个的衣裳,刚坐下就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嫌弃地退开了身子,摇了摇手铃,让进来的香琴去煮壶热茶,顺便请个大夫来瞧瞧。
正当霍长渊感动时,赵菁菁用帕子稍稍掩住口鼻:「可别传染与我,我这正忙着,耽误不得事儿。」
话说完没多久,事儿源头就寻上了门。
陈管事昨日还称病不露面,这过了一日功夫,奇迹般好了,这就能说清楚账目的事儿了。
「来的真是时候。」她这才刚起来,茶都没喝一口人就在外候着了,着急的模样,仿佛是握着了什么事,「香琴,去外边摆好桌椅,把账簿放上去,另外置一张桌子放上纸笔,叫他们写一写自己管的那些,今年什么数目,等我吃了早食来看。」
「是。」香琴留了小兰侍奉,出去把这话一说,外边就闹哄哄的。
偏赵菁菁当做没听着,小口喝着粥,吃着这庄子里清早磨了米浆蒸出来的白糕,慢条斯理,丝毫不着急。
「外面看似是吵起来了。」霍长渊瞥了眼,拿了个白糕吃了口,觉得味道不错,又塞了两个,「你不担心?」
赵菁菁拿了帕子轻轻掩过嘴角:「我怕什么,他们声越大,心就越虚,再说这帐也不是一天能清算完的,不差这一时半刻。」
霍长渊看了她一会儿,这回没有怼她,而是个自己盛了碗粥,几口喝完后走了出去,对着外边呵斥:「吵什么,夫人吩咐的你们可写了?不要仗着自己是庄子里的老人就拿乔,该写写的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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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妻驯夫 卷二 第17章[0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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