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自己还小,不知道在哪儿听到的一句话,‘一个女人在床上都侍候不好你男人,男人凭什么和你好’……
那时候不懂,后来在各家辗转见识到各式各样的人后,才发觉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啊。所以她上辈子跟了四少爷后,她就用心侍候他,为的是让他与她撑腰……
这辈子一起初她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却是在他淡漠却专注的眼神里,在他笨拙却还记得要让她舒服些的行为里,在他抚着她背安慰她的动作里……一点点面目全非……
他这么这么的好,她怎么甘愿,又怎么舍得让给旁人!
青碧色绣花鸟藤蔓的帐内,不知何时已经平静了下来。
静得让丁香心中发紧。
过了不知道多久,突然听到帐中有些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帐子便被掀了开,露出的是小花两眼红肿,却神情如常的小脸儿。
「丁香,我想沐浴,然后这眼睛也得消消肿。」
丁香无意识的‘哦’一声,转身出去后,才发觉自己忘了规矩。
沐了浴,小花坐在梳妆台前半靠在丁香身上,让她拿着剥了皮的鸡蛋在自己眼睛让滚着。
一番弄完,小花睁开双眼,瞅了瞅镜子,发觉似乎真的没那么肿了。
又拿浸湿了的棉帕子,放在双眼上敷了敷,然后上了面脂。
小花还给自己画了一个状,换上了银红色细云锦合欢上衣与散花绿丝藤百褶裙,斜斜挽了一个落蝶髻,那一缕鬓发也重新垂了下来,脑后插上那只蝴蝶簪,触摸着那微微颤着的蝶翼,突然心情就格外的好。
用了早膳,趁着天气好,小花去了院子里散了会步,之后便回屋把那身中衣拿出来继续做着。一晃到了中午,用了午膳,她见外面的太阳并不烈,便又出去散了会儿步,然后回来还是继续做衣裳。
到了申时,景王来了。
景王早上离开后,一上午总觉得那小花儿神情不对,可让他想是哪儿不对,又说不出来。
手里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他便来到了西院。
入了门来,就见她坐在临窗下的炕上,低着头在做针线。下午的斜阳透过窗棂洒射在她脸上,让她脸上蒙上了一层金灿灿的颜色。脸上有那种细细的绒毛,景王突然有一种小花儿很小的错觉。
定心一想,是很小啊。
她十五,他二十六,小了整整十一岁。
见景王进了来,小花坐在炕上冲他莞尔一笑。
「殿下。」
他点点头,坐到炕边来,偏头看她手里的动作。
两个人都没有出声。
丁香奉上了茶,搁在炕桌上面。
瞅了他一眼,小花抚了抚鬓边低垂的那一缕头发说道:「婢妾手慢,还得好几日才能做好呢。」
景王伸手摸了摸她的手指,「不急。」
又叫了福顺进来,让人服侍他换了屋里头穿的衣裳。
小花认真端详景王一会儿,才发现他似乎瘦了。本就消瘦的体型,似乎更瘦了些。眉宇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累,她放下手里的针线,起身服侍他在炕上坐下。
端了茶盏递于他,又说道:「殿下,是不是累了,婢妾给你松乏松乏?」
「不用。」
她伸手触了触他的肩膀,里头硬梆梆的,「可是你的肩膀肯定不舒服呢。」
景王想了想,摸摸她的头发,「让她人来。」
这样的动作,却配着这么戳心窝子的话。
小花面上一凝,抬眼看向他。他没有看她,侧首望了福顺一眼。
福顺立马哈腰应下,步了出去。
嘭嘭嘭……
心跳得很快,小花只能强自镇定。
「什么她人啊?殿下。」
景王沉吟一下,说道:「不知道。」
这话让小花有点费解了,她心思杂乱,只能强自笑笑,又拿着衣裳绣着。
过了一会儿,福顺步入进来,身后跟了一名妙龄少女。
小花哪怕还没见着她的样子,似乎也明白她是谁了。
是她!
「就是这个。」
景王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小花糊成一团的大脑,还能分析出来景王是在回答刚才自己的话。
福顺在一旁指挥着脸色难看的丁香挪下炕桌,那名少女一直没抬头。小花太阳穴的位置疯狂的炸着,让她的脸有些白。
看情形这似乎不是第一次。
「哦。」小花发现自己声音有点抖,调整些许又说道:「她是谁啊?」声音里有些好奇。
「不知道。」
听到这话,小花才心里稍微松了一些。
她佯装醋意的睇了他一眼,说道:「殿下身边多了漂亮的小宫人,以后就会把婢妾忘了。」
「不是的。」
手被抓了住。
「是的。」
「不会。」
「就会。」
她以为自己是把醋意给装了出来,谁知道当话一句句说出口,才发觉她其实不用装就是满腔的醋意。
看着他还是平静无波的脸,但眼中有些无奈有点无措,小花一下子觉得心里春暖花开,那些个让她纠结了好多日哭了好几次的东西,似乎一下子就不重要了。而这个人带来心里冲击也在这‘会’、‘不会’之间完全消弭。
又看着一旁垂着头站着的福顺与那名一直低头的少女,小花突然笑了。
「婢妾想看看她是不是有婢妾美。」
景王眼中有些不解。
这人怎么可能跟小花儿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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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翻身记 卷三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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