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彼此都心知肚明,而如今这番客套不过是在试探彼此的虚实。
招儿见其态度,料想今日之行必能如愿,毕竟哪怕是谁都不会将这么大一份利益拒之门外。
果然客套一番之后,项青山切入了主题:「老夫听闻,王公子多次想见老夫,是想和宏昌票号合作?」
招儿也并未遮掩,很坦率地点点头:「大东家既然是前辈,其中具体想必不用晚辈细述,若宏昌票号能和泰隆票号联手,想必不出数年之间,这大昌境内两京十三省诸多票号当是我二人执牛耳地位。」
项青山淡淡一笑,端起茶来,啜了一口:「王公子口气不小。」
「大东家应该知晓晚辈并不是虚言。」
「哦,是吗?」
自此,项青山终于露出属于一个商人的老辣姿态,也昭示着之前那一番客套不过就是表面功夫。
若提起生意,提起利益,谁也不会把这份客套当成真。
包括招儿。
项青山一双老眼望了过来,神色有些冷淡:「我宏昌票号如今已是执牛耳地位,两京十三省皆有分号,不然王公子也不会找上门。即是如此,又何须与王公子合作,再添一人?须知卧虎之榻岂容他人酣睡,王公子即能闯下如此大的名头,当不会如此天真才是。」
这话说得颇有几分不客气,招儿也早有预料,不过她也不是没有应对之法的。
她满脸带笑,双眼却是不避不让看着项青山,道:「宏昌票号执牛耳地位,那不过是之前,以后可就不好说了。」
项青山笑了起来,还是如同之前的冷淡,但能听出几分怒意。
「王公子口气不小,你的意思是说泰隆票号还能抢了我的生意不成。」
招儿不避不让点点头:「晚辈自然是这个意思。」
「小子狂妄!」
项青山搁下茶盏,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堂中本就寂静,如此突兀而尖锐的声音,若是个胆子小的,恐怕要被吓得当地从椅子里滑下来。
可坐在那处的俊美男子依旧态度淡定,甚至端起茶盏喝了起来。
招儿啜了几口热茶,茶叶的苦涩在口腔中弥散开来,又转为甘甜。
乃是最上等的碧螺春。
「大东家,你该知晓小子并不狂妄。」她放下茶盏,笑看着项青山。
「定海开阜,客商云集,海上贸易到底有多大的利润,想必不用小子细说。」招儿的眼睛不着痕迹在那琉璃窗上扫过,又道:「宏昌票号在票号一行地位显赫,不然小子也不会多番上门,可要知晓泰隆票号并不是非宏昌票号不可。」
她淡淡一笑,脸上隐有几分倨傲之色:「泰隆不找宏昌联手,大不了是多费些功夫寻了其他小票号合作,有定海城在那里,多的是人愿意。像泰隆票号现在如今就是这么做着,大不了广撒网就是。可若是宏昌票号不和泰隆票号合作,若干年后,还能执牛耳?」
这是明晃晃的示威,项青山是老江湖,自然清楚其中的厉害之处。
票号从表面上来看,不过是专营存款、放款,及跨地汇兑的生意,可若真以为这么简单那就错了。
票号做的是无本买卖,那些储户们将银子放在票号中,只看一个两个,自是不起眼,可若是大量聚集,那就是一笔非常庞大的现银。
并不是每个储户都能及时将银子提走的。就好比这跨地汇兑,票号做大,名声在外,商人并不一定会当即就把银子提走,而是会放心的放在票号里。
因为商人们在定海卖了货赚了银子,这笔银子他不会就放在手里,而是会进行下一次生意的轮回。他需要前往各地购货再次贩卖,购货得给别人银子,但不会有人提着大量现银交易的,还是以会票乃至银票的存在。
也就是说,这些银子其实兜兜转转,还在票号里。
当然,这也仅仅是指大的票号,名头在外,且有信誉,人们才会相信且笃信。到目前为止,大昌这么些票号,还没人能做到这点。宏昌票号看似在两京十三省都有分号,但其真正的势力也不过是在江南一带畅通。
这么些现银放在票号里,难道票号会任其放在银库里发霉?
肯定不会!
哪个做票号的不是拿着储户的银子出去进行各项生意,小到放贷给大小商人,大到购入各种矿进行开采,甚至盐业、米业、丝绸业皆有涉足。那么些现银的汇集,足够其做起空手套白狼的买卖。
甚至再说夸张一些,一些票号开空头会票的也不是没有,拿着自己开的会票去做生意,这些会票再进行各种流通,完美的完成了一次空手套白狼的过程。
所以说时下人都说做盐、做粮、做丝绸的是暴利,其实都是错误的,做票号的才是真正暴利。
当然,什么东西到了极限,都是会有限制的。大昌就这么大的地方,一个饼子大家都吃,吃到最后总有吃完的时候,想要获取更大的利益,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突破口。
什么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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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养小首辅 卷五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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