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何氏醒来以后知道以后会成那个样子,又会怎么说。
老大夫见杨家人表情如丧考妣,又安慰道:「老夫医术不精,说不定是诊错了,等病人醒来再看看。」
何氏没过一会儿就醒来了,想起王氏刚才在她面前撒泼,张口就想骂。
谁知道嘴巴一张,骂人的话没出来,口水倒是出来了。
她又看老头子满脸伤心的看着她,心里想说老头子别伤心,她没事,可是话怎么说也说不出口。想动也动不了,何氏嘴里呜呜啦啦的说起来。
杨老爷子见老婆子急了,赶忙过去压着她,让她别急。
老大夫又上前把脉,把完还是摇头。
「这是卒中风。我给开两副药,先熬了吃,看看情况吧。这种病你们心里也有数,是治不好的,如果实在不放心,你们再去镇上医馆看看。」
杨铁栓把大夫送走转回来,啥话也没说,把王氏拖猪似的拖出来,啪啪两巴掌抽倒在地上。
「我叫你这个死婆娘闹腾,我叫你撒泼。」
刚才说王氏肥拽不动,此时却是跟抓小鸡似的把人拖来了。大房几个儿子见爹把娘打了,又看大人们个个脸色沉重,哇哇哇在旁边哭了起来。
何氏在炕上一挣一挣的动着身子,也弹不起来。如果有人懂读心术,就会知道何氏此时心里在说打得好,狠狠地打。
这何氏即使中风瘫在了床上,也是个不消停的。
杨铁栓见杨老爷子不吭气,又把王氏头发拽起来打耳光,王氏也不敢反抗,刚才她在屋里偷听也知道婆婆被她气不好了,得了卒中风。
把婆婆气瘫了在炕上,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王氏也知道公公有多稀罕何氏那个老虔婆,怕他为了给何氏出气把她休回去,只能咬牙忍着。
杨老爷子终于开口说话,「好了,你现在光打王氏也没用。赶紧把牛车套了,我们再去镇上医馆看看到底还有没有治。」
屋里仅剩下的两个男人忙活着套车,用被子把何氏抱出来,然后赶着车去了镇上。
等人都走了以后,王氏才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也没去看冯氏的脸色,就去了东屋。
一直到了天擦黑,杨老爷子父子两人才回来。
两人都是面色灰败,镇上医馆的大夫和村里老大夫的说法差不多,都是这病治不了,只能慢慢养着。
王氏这人也光棍,为了自己不被休,直接跪在何氏炕前承认错误,说自己不该为了娘给四弟银子就跟娘吵。当然她也不忘给自己解释,说她也是怕娘糊涂了一下子都把银子给四弟,家里这两年的情况不好,害怕娘一时糊涂重蹈了以前的覆辙。
何氏在炕上气得乌拉乌拉嘴里含糊不清,杨老爷子则是又想起以前。想到那时候家里为了老四的事儿没粮没钱,老婆子一时糊涂把老二撵了出去,然后老三也分了出去。
谁对谁错,至今杨老爷子也分不清白,对于大房这样闹腾老大是不是在后面唆使了,老头子心里也有数。可是他能说什么骂什么,老婆子这样也不是第一次,大房因为这个闹也不是第一次。
过了良久,他才缓缓开口:「王氏,你娘以后就瘫在炕上了,既然此事因你而起,以后你就好好侍候你娘。」
王氏心顿时一松,老老实实答应下来。
杨学章走了几日回来,回到家面临的就是一向疼爱他的娘,彻底的瘫在了炕上。看何氏那嘴歪眼斜,口水直流的样子,杨学章心疼如刀搅。
又听闻了此事发生的经过,他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去骂骂王氏,毕竟此事因他而起。
他此时最大的愿望就是,自己这次能考中,以回报娘对他这些年来的期望。
林青婉那边也听说了何氏卒中风的事情,毕竟杨老爷子父子二人慌慌忙忙赶牛车去镇里,村里好多人都看到了。还有杨大姐被休回来的事情,她也知晓。
杨家那些人是最近家里事情太多,也没什么人出门,所以他们不知道村里这些天关于杨大姐的流言却是不少的。李家村那里的人没觉得自家这么做有什么不对的,对杨大姐那个恶毒的婆娘却是恨之入骨,没少帮她在外面宣扬。
于是落峡村里也知道杨大姐为啥会被休回来,原来她居然把自己小姑子许给了一个傻男人,还收了聘礼。在落峡村附近这里,收了聘礼婚事可就是板上钉钉了,也难怪别人会休她回娘家呢。
这可不是害人吗,还害了人家闺女一辈子。
也多亏别人李家村里的人护短,人心也齐。借着杨大妹已被休不是李家人的由头,全村人上门逼着男方那里收回了聘礼,这门婚事才算作罢。
这杨家接二连三发生的事,着实令林青婉他们应接不暇,又听闻何氏得病瘫在床上的事,所有人都沉默了。
杨铁柱两口子和杨铁根两口子坐在那里久久无法平静,不知道从何时起,那一家的人和事似乎就离他们非常远。
他们不去观察也不去关注那里发生的事,就仿佛不认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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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华富贵 卷四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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