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前朝面对众臣的非议,他也从不在她面前主动提及,将所有的非议和风波都挡在外面。可她偶尔却会忍不住去想,他会不会有一天坚持不下去了,又或者后悔了。
这种心态,让她很回避去深谈这件事,也因此宫怿说他去查,让她别管,她也就听了,哪知秦宽收到消息比她想象中更快,第二天就来找她了。
「你有什么打算?」
秦艽顿了下,挥退身边所有人,才道:「哥,什么打算?」
秦宽失笑:「跟哥还打马虎眼?」
「我没,」见他面露不信,她低叹道,「哥,我真没什么打算。」
秦宽没有说话,在她对面坐下,风炉上茶釜里的水开了,他着手煮茶,他的动作慢条斯理,却格外好看,这些年的官场生涯,让他身上多了一股稳重的气质,似乎一切都成竹在胸,就这么看着他煮茶,秦艽的心也平静下来了。
一片水汽翻腾,茶被分入两个茶盏中,秦宽做出个请的姿势,秦艽接过一盏。
兄妹二人静静地喝了茶,期间一直没说话,就在秦艽感叹这么好的茶,应该用些果子来配的时候,秦宽突然说话了。
「你倒是心大,」他面含微笑,眼中满是洞悉一切的光芒,「既然这事你没放在心上,那我就不管了,我估摸着跟那几位大人有关。」
秦宽都能想到的事情,秦艽怎可能不知道,看一件事的根源,先看这事办成了对其有利,说白了宁国大长公主也是被人唆使而已。
「哥,我不是心大,我就是……」
「你就是太懂事了,慧极必伤。」顿了顿,秦宽换了音调:「不过这样也好,哥身上的担子就没那么重,不用太努力。」明明沉重的话,却让他说出几分揶揄的意味。
「哥……」
「你的心事哥明白,哥会帮你的。」他站了起来,道:「好了,茶也喝了,事也说了,哥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秦宽来得快,去的也快,却留下秦艽满心满肺的感动与感慨。
「母后,大舅父走了?」
竟是宫颉来了。
还不足十岁的男童,已经有了少年的模样,一身规制的太子常服,唇红齿白,是随了宫怿的好皮相。只是宫怿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没他这么老成,也许与他很早就被封了太子的缘故。
所有孩子中,秦艽对宫颉是最愧疚,也是最心疼的。
因出了娘胎身上便带着蛊,幼年时便吃了许多苦,好不容易回了宫,没过上两年轻松日子,又成了太子。成了太子,就离普通孩童的生活更远了,每天读不完的书,学不完的东西,最近宫怿甚至已经开始教他朝堂上的事。
他是把宫颉当成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培养,引导着他往大位继承人的路上一步步走过去,承担了多少太子的荣耀,就代表他肩负着多少东西。
可他才十岁,十岁的孩子应该在干什么,恐怕都还在娘怀里撒娇。
「母后你别担心,有儿子在,那些人就是跳梁小丑。」宫颉皱着小眉头说,秦艽有点意外,怎么这事连他都知道了。
「谁跟你说的?」
「母后你别管,儿子自然有地方可以知道。」
秦艽被他小大人的样子逗笑了,道:「你现在长大了,还有事情瞒着娘。」
宫颉本来一本正经的小脸,浮上些许不好意思:「儿子没有事情瞒着娘,儿子就是不想让你操心这些闲事。」
秦艽睨了他一眼:「你怎么小小年纪,越来越有你父皇的样子。他这样,你也这样,把娘当成娇贵的牡丹,一点风吹雨打都受不得?」
「儿子没有这么想。」
见他窘红的小脸,秦艽不忍心再逼迫他,揉了揉他的头,道:「这件事娘是真没放在心上,也没有受委屈,你也不要多想。」这孩子喜欢多想,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儿子没有多想,儿子知道娘为了我跟弟弟妹妹们牺牲了很多。」宫颉很认真地道。
秦艽皱起眉:「颉儿,你怎么会这么想?」
「难道不是吗?明明是几个跳梁小丑,娘可以自己对付,偏偏置若罔顾。大舅父那里,你也不让他出手,又让儿子不要操心,其实娘就是不想让除了父皇以外的任何人插手。」
秦艽没有说话。
「就好像在宫里,你从来不插手也不干涉任何有关朝政的事,你把自己隔绝在后宫里,你太依赖父皇了。可儿子知道你依赖父皇,不是因为你软弱,而是为了我们。」
也许几个孩子中别人不知道,宫颉曾跟在秦艽身边,经历了那短短几天却影响着整个大梁的动荡时期,秦艽能凭着一介女流之身,周旋在各方势力之下,救出宫怿,又营造出有利于太子一系的局面,怎么可能是朵受不得风吹雨打的娇花儿。
只是她成了皇后以后,就收敛了自己锋芒,让自己柔和、温驯、无害,甚至两耳不闻窗外事。
而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几个孩子,认真来说是为了宫颉。
发妻元后,中宫太子,何等光耀。
可光耀之下,也许还藏着危机,凡事过犹不及,当年的上官皇后何尝不是如此,拥有帝王的爱,拥有最尊荣的身份,拥有世间最好的一切,可这一切都敌不过世事的瞬息万变,乃至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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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宠婢 下 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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