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真正的答案,而不是模棱两可的回答。」
「知道事实真相又如何,难道你想弑父弑君?」见他剑拔弩张的样子,元平帝笑了起来。起先他笑得中气十足,渐渐虚弱下来,他抬起手,招了招:「过来,这个给你。」
是兵符。
也是宫怿今晚会冒险跟元平帝耗在这里的另一个原因。
他目光复杂起来,但还是走了过去。
宽敞的龙床,元平帝半卧在上面,盖着厚厚的被子,显得他格外虚弱。
「你真把这东西给我?」
「你不是一直想要?」
「我……」
「拿着,别婆婆妈妈。」元平帝难得露出一脸匪气,甚至还有点鄙夷。
这鄙夷刺激到宫怿,他伸手去拿那掉在榻上的兵符,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落空了,眼前一黑,掉进一个黑洞里。
宫怿没有防备,被摔得头昏脑涨,好不容易站直起身,抬头去看,距离他头顶约三米处,有一个洞口。
洞口除了有亮光,还有元平帝的脸,这是一个陷阱,估计也是身为帝王自保的最后手段,却没想到竟用在他的身上。
「身为一个帝王,不要轻易对任何人卸下防备,哪怕他是个重病的老人。」元平帝笑着,又咳了几声道:「好好在这里待着,拿好那枚兵符,等结束了会有人接你出去,到时候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你到底想干什么?」
宫怿摸着身边的墙壁,这墙壁太光滑了,显然是设计这里的人故意如此,即使他功夫不差,也没办法在没有任何支撑的情况下,从这里跃上去。
「我不想干什么,」那个洞口没有元平帝的脸了,他似乎又躺了下,只有声音还能传到这里,「经此一事,萧、刘、王、卢、崔元气大伤,剩下的那些不足为惧,从今往后这座江山只姓宫,不姓其他,也无人能成为你的掣肘。至于我,我去陪你娘……」
随着一阵轻响,洞口被封闭,宫怿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而就在洞口封闭的同时,他听见有人破了殿门的巨响。
宫怿在一瞬间感觉脑子炸了。
他一次又一次试着用墙壁借力往上腾挪,却根本找不到再次受力点,这里实在太黑了,伸手不见五指,摔了十几次,他终于放弃了,又疯了似的在四周墙壁上摸索。
凭什么呢?凭什么!
凭什么留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就将他关在这里,宫怿没敢去想元平帝接下来会遭遇什么,要报仇也是他来报,凭什么让别人越俎代庖。
他借着火折子的光,终于在墙上找到缝隙,却没有找到从里面开启的方法,想必这个地方既然是拿来做陷阱,定然不会让人从里面出去。
他只能等着!
宫怿吹熄了火折子,四周顿时暗了下来。这里静得出奇,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
……
东宫的战事愈演愈烈。
在经过最起初的试探之后,李将军庆幸之后缩小了防卫圈,放弃了东宫几座城门,而是选择以后廷为防守圈,与叛军对持。
那些叛军仿佛疯了似的,竟拿出打攻城战的架势,李将军并不知晓宫里早就乱了,太子无故失踪,找不到正主儿,自然都往东宫来了。
外面闹成这样,承恩殿里也安静不下来,几个孩子吓得瑟瑟发抖,刚才哭了一场,好不容易才哄好。
阿朵出去了几趟,脸色越来越难看,秦艽安稳不住了,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起先阿朵不说,秦艽实在逼问急了,才说出宫怿失踪的事情,说叛军已经攻下了甘露殿,唯独太子失踪。
唯独?也就是说元平帝已经出事了?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急于找到太子,于是把兵力都调来攻打东宫?」
阿朵点点头。
按照宫怿的计划并不是这样,有他和元平帝的牵制,东宫这里不会受到太多的攻击,毕竟他们兵力有限,对方同样如此,可千算万算没算到元平帝会拿自己当饵,又把他给弄失踪了,东宫自然就成了众矢之的。
秦艽感觉头很晕,又想吐了,可看着身边几个孩子和丁香,还有肚子里的这个,她只能忍下满心满肺的焦躁,让脑子转起来。
「我们现在有多少人?」
「三千?」阿朵说得也不太确定,认真来说她不懂这个,只是询问情况时顺带问了一句,「李将军已经放弃了前廷,将所有人都集中到了后廷。」
其实秦艽也不懂行军打仗,只知道人少打不赢人多,现在若是有援手,借着宫墙之利,他们不一定会输,可哪儿来的人援助?
「你让人传我的命令,将所有的宫女内侍全部调动起来,听李将军的命令调配。宫门若不失守,尚还有余地,宫门若是被冲开,所有人都活不了。多激励激励他们,若是能熬过今晚,所有人都有赏。」
阿朵领了命,正打算下去,又被秦艽叫住了。
「我跟你一起。」
「秦艽你不要去了,你还怀着身子,甯儿颉儿还要你陪着。」阿朵很不赞同。
秦艽摇摇头,拿起旁边衣架上的衣裳来穿。
「阿朵你不懂,事关生死光下命令没用,你得让他们知道,主子跟他们共存亡,他们意识到严重才会拼命,不然就是空口白话,说不定他们还以为我们已经走了,留下这满宫上下的人当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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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宠婢 下 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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