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海额头上的血顺着脸颊往下流,他顾不得疼,说道:「隔一年的冬天,父亲没熬过去,死了。奴才觉得用不到银钱了,就不想再动您的药了。大概有两个月左右吧,奴才真的没有往您的药里再添加黄芩。」
「但是,又有人来找我。说……做了就是做了,和时间的长短没有关系,做了一次和做无数次是一样的。还说奴才就是停手,一旦暴露了也不会被放过。与其整日提心吊胆的,还不如手里的银钱来的窝心。能享受一日是一日。」他咽了口唾液:「奴才也是鬼迷了心窍。」
他其实心里是害怕的,但又被说中了心思。
王氏一时又感到好奇:「你第一次说是一个老嚒嚒找的你,方才又说有人……莫非找你的人还不止一个?」
吴海应「是」,「三年了,一到冬天便有人拿银钱给我,但都不是同一个人。奴才也问过到底是谁指派他们……找的奴才?」他叹了一口气:「不仅问不出来,还被骂了一通。」
「好深的心计,好万无一失的做法。真是狡兔三窟。」
王氏恨的牙根直痒:「这是要让我一辈子都生不出孩子啊。」她闭了闭眼,「你详细说一下找你的人都有什么特征。」
「都是些年老的嚒嚒,三个人,也没有别的特征。就是衣着挺干净的,发髻上簪着素面银簪子,腕上戴着手指宽的银手镯。」
王氏想了一会儿,轻声笑起来:「……竟然还是有头脸的人物。」她是陈家的当家主母,管理中匮也四年有余了,自然是知道陈家的规矩。能戴上银手镯的的仆从,几乎都是贴身伺候过主子的。
「对了,她们给了你多少银钱?」
「六百两纹银。」
吴海说道:「一年二百两纹银。」
「还真的不少。」
王氏嘴角一扯:「二两纹银能买一亩地,二百两纹银就能买一百亩地……你比乡下的财主都阔气了。」
吴海大气都不敢喘。
雨下得大了,哗啦啦作响。
王氏心里有了主意,「给他松绑。」
「夫人,这……」
李妈妈不解。
「按照我说的做。」
李妈妈不言语了,两个护卫上前给吴海松了绑。
「谢谢夫人。」
吴海左右活动着僵硬的手臂,都能听到脆骨响。
「先别着急感谢,你答应帮我做一件事情……我这个人,赏罚是很分明的。至少可以保住你的性命。」
王氏端起盏碗,喝了一口。茶水冰凉的,顺着喉咙流到了肚子里。她打了个激灵,人更清醒了些。
吴海一喜,「夫人请说,奴才愧对您。别说一件事了,就是三件或五件的,奴才也做。」儿子年幼,他舍不得死。
「若是这三个老嚒嚒站在你的面前,你能认出来吗?」
吴海想了想,十分肯定:「能。」
「好。」
王氏笑了笑,却说道:「你回去吧。明天李妈妈去唤你的时候,你依旧过来上林苑便是。」她看了眼吴海血肉模糊的额头:「回去好好的清理清理,别让人觉察出什么。」
「奴才晓得。」
吴海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往外走。到门口时,王氏又警告他:「你在府里待的也有几年了,应该明白形势的。西宁侯府是武将世家,最不缺的便是护卫,想调动卫所兵也可以的……不要想着逃跑。不然,你就是跑到天边,侯爷也有的是本事抓你回来。」
吴海当然明白,腿一软:「奴才不敢。」
吴海挑帘子出去了,随后两个护卫也出去了。
「老夫人,天晚了,您也回去休息吧。」
王氏疲倦不堪,右眼皮跳的厉害:「今天的事……让您笑话了。」
「别说这些。」
廖老夫人站起身:「你也好好的睡一觉,耐心些。等到明天,也许就雨过天晴了。」
她的话一语双关。王氏却听懂了,笑了笑,让云儿送廖老夫人回去东厢房。
雨势越来越大,天与地之间仿佛连了一个巨大的珠链。云儿让廖老夫人站在庑廊下等一会儿,她去东耳房拿油纸伞。
屋里清净下来,青花勾连纹六角烛台上点了几根蜡烛,烛火闪烁,一跳一跳的晃人眼睛。王氏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起身去了内室。
「夫人。」
李妈妈担心她,紧紧的跟在身后。
」你明天上午拿着我的对牌去各房各院统计一下。就说冬天到了,是我的意思,可怜那些上了年纪的嚒嚒们,又奖励他们伺候主子们用心……每人新做一套冬衣,赏十两纹银,过个好年。」她顿了顿,和李妈妈说:「冬衣的话,自然是合身了才暖和。统计了人数后,请她们来上林苑量尺寸吧。」
「您的意思?」
李妈妈眼睛一亮。
「是。」
王氏嘴角一抿:「我要让吴海一个一个的辨认。」她就不信揪不出来是谁?
灵儿也进了内室,给王氏拎了一壶热茶。
「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王氏坐在床沿上,叹了一口气,神色哀切。
李妈妈虽然担心,却不敢违背王氏的意思。她和灵儿相视了一眼,微微的屈身行礼,退出去内室。
招商银行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宅门福娘子 卷二 第16章[04.23]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豆豆言情小说网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