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给讨厌赢得了时间,及时赶到,飞踹一脚,将那宫女踹出去,摔到一名正在歌唱的歌姬身前。
歌姬瞧见匕首,登时尖叫起来。
保和殿大乱……
睿王先是护驾,待发现沈余之「中毒」,不由神色大变,跳过案几,飞奔过来,「留白,留白,你怎么了?」
沈余之面色发灰,额头上有了虚汗,捂着肚子,一张嘴就吐出一大堆污秽之物。
片刻后,他又腹泻了。
上吐下泻。
崭新的亲王世子常服比马桶还脏。
味道臭得熏死人。
睿王跪地大哭,「留白,你这是怎么啦,御医!御医!」
泰平帝脸色很难看,对大太监何公公说道:「还不快去找御医!」
「是,奴才领旨。」何公公飞速离开保和殿。
首辅高大人走了过来,仔细看了看,说道:「呕吐,腹痛,腹泻,这是中毒的迹象。皇上,当务之急是喝水催吐。」
泰平帝道:「言之有理……」
睿王喊道:「来人呐,快拿水,快拿水来!」
烦人取来隔壁桌子上的茶壶,倒在沈余之的茶杯里,哭着递给睿王,「太子殿下,水来了。」
睿王把杯子一摔,吼道:「这么点水能干什么,把茶壶给我!」
然而沈余之并不配合,刚刚讨厌递过来的那杯热茶是让他呕吐腹泻的中药,只要喝进去,呕吐就停不下来。
水灌不进去。
现场一片污秽。
这场面足以要了沈余之的命。
他只坚持不到盏茶的功夫,就把自己恶心得晕死过去了。
等他醒来时,已经回到睿王府的致远阁里了。
卧房里烛火昏黄,松香气味浓烈。
睿王守在他身旁,眉毛眼角都耷拉着,因为嘴唇抿得紧,法令纹极深,整个人像是老了好几岁。
沈余之掀开被子,往下看了看,发现身上是一套崭新的江州细布做的中衣,再仔细闻闻,没有任何可疑的气味。
这就是好好洗过了。
沈余之安了心,叫道:「父王。」
「儿子你醒啦,谢天谢地,谢天谢地。」睿王喜笑颜开,大手在他头上一摸,「见汗了,退烧了,好,好!」
沈余之道:「儿子又感染风寒了吗?」
睿王点点头,「放心,不是重风寒,已经给你服药了。」
命还在,风寒就是小事。
沈余之又道:「事情怎么样了?」
睿王道:「你假装中毒之事皇上并没有怀疑,父王以你必须死在家里为由,顺顺利利地把你从宫里带了出来。另外,淑妃被抓,但庆王跑了。」他担忧地看着沈余之,「儿啊,京营将有三成将领要反,再加上一个拱卫司,你说皇上能赢吗。」
他不再叫父皇,而是叫皇上。
沈余之哂笑一声,道:「那老家伙不惜弄死儿子也要栽赃庆王叔,你觉得他能真让庆王叔逃了吗?」他指指茶杯,让讨厌倒杯热水来,继续说道,「父王放心吧,那老家伙不过是想借庆王找到沈余靖,以免留下祸端罢了。」
睿王苦笑,「皇家无父子,当真如此啊。」
沈余之接过茶杯,把温开水一饮而尽,问道:「刺杀儿子的那名宫女呢?」
睿王道:「自杀了,留白觉得她是谁的人?」
沈余之挪了挪身子,靠在讨厌拿过来的大迎枕上,「如果所料不差,应该是齐王叔的人。」
睿王有些尴尬,「他们这一个两个的都瞧不起人呐。怎么着,打量着弄死你,老子就没咒念了是吧?他娘的都给老子等着,等老子披挂齐整了,带兵杀他们家去,看哪个还敢轻视老子。」
「殿下,世子,庆王和庆王世子被拱卫司的副都司抓了。」蒋毅从外面快步进来。
「果然如此。」沈余之瞧了睿王一眼,吩咐蒋毅,「蒋护卫把人从庆王府撤出来,盯紧皇宫大内,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刻报告。」
蒋毅腰杆一挺,「是,属下告退。」他转身出去了。
睿王叹息一声,「看来都司早已在皇上的掌控之中,皇上还真是下了一盘大棋啊。」
沈余之道:「拱卫司是皇城最牢固的一道门户,那老家伙怎么可能放手交给庆王叔的人呢?」
睿王叹息一声,有些自卑地说道:「难怪皇上不喜欢我,我的确不如你庆王叔和齐王叔。」
沈余之拍了拍睿王温暖的大手,「父王,你有儿子就够了,不需要他喜欢。」
睿王含着泪点了点头。
大年三十,庆王、庆王世子,淑妃,京营的三位主官,以及一干谋士被拱卫司下了天牢。
大年初一早上,睿王世子毙了。
消息传到御书房,泰平帝沉默了许久,与大太监何公公说道:「朕对不起他。」
何公公低下头,掩饰了抽搐的嘴角。
泰平帝下了地,在地上踱几圈,道:「那孩子要怨就怨他老子吧。他聪明这一点最像朕,如果品德良善,这把椅子必定是他的。」
何公公抬起头,见泰平帝背对着他,不免露出一个同情的神色来,说道:「黄泉路上没老少,皇上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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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嫁荣门 卷三 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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