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樱娘收到家书的时候人已经到了京城,住进了齐元成在东八坊麻衣巷买的一个两进小院子。
「溧阳侯府那边还没解决吗?」田樱娘还正担心田岚州到了京城后发现她满身的破绽,如今收到信件他要跟着杨维方去游学倒也放了心,全心全意对付手里面的这些事情。
作为京城的老人,齐元成对溧阳侯府也算是知之甚深。当初溧阳侯府都快没落的时候多亏了太傅府大小姐看在侯府小姐的份上帮世子养火了几株金盏兰,还费心费力帮着写了几首诗,不但让太后寿辰增色不少,更是让京中许多权贵勋爵对金盏兰趋之若鹜,连带的溧阳侯府也渐渐重新回到了京城权贵圈子当中。
这次事情齐元成都觉得是不是自己的霉运还没散去,怎么就那么巧的一日没去酒楼便让溧阳侯精心养护的一株金盏兰变种折在了那里!新年刚过,春日伊始,正是各种鲜花分枝分种的好时机。
云来楼是齐元成一行人到京城发展了车马行后单开的一家园子。不在繁华的京城,而是在京城西城门外的西山脚下,田岚州给的那一座庄子里。那庄子里的庄头这些年也算尽职尽责,见到齐元成带着信物和契纸来很快就做了交割。
西山植被茂盛,又有一大片四季花林。西山脚下的云来庄虽然只有几十亩土地,但这些年靠着种植花木,庄子里的六七户佃农日子过得还是不错。主家宅子不大,是一个三进的四合院,齐元成以前就听太傅府大少爷说过想寻个好地方做什么私房酒楼,拿了庄头给的几百两银子后干脆将园子好好装饰了一番,写信让齐佳媳妇捎来了几个锅子方子,买了个厨子,再从带来的人中抽了十个机灵的做跑堂,一个专卖各种锅子的云来楼便在年后开了起来。
齐佳媳妇写方子之前是请示过田樱娘的,田樱娘便在齐佳媳妇那三种普通锅子基础上增添了九种嬷嬷以前在小厨房做过给她吃的。有味道鲜美至极的菌汤,也有滋补为主的海参鲍鱼,还有补肾的鞭锅,养颜的燕窝,补气的当归……,反正都是在外面不曾出现又经过她验证过味道和功效的。
如此一来,云来楼在开业的一两个月里也渐渐积累了口碑。一些到西山买卖花木的商人和雅士就喜欢进来找个安静的包厢坐坐,聊聊天,吃点点心,再点个锅子,倒是惬意得很。
坏就坏在二月底的一天,溧阳侯和两位友人到西山选了些花木后进了云来楼,酒过三巡后溧阳侯发现放在包厢门口的花盆不见了。花盆值不了几个钱,但里面种着他刚刚从自家庄子里分的一株变异金盏兰。这下子,溧阳侯大发雷霆,差点没把云来楼给掀了,一定要云来楼给他个说法。
齐元成是知道溧阳侯性子的,好的时候恨不得掏心掏肺,生起气来绝对是睚眦必报。交涉了两次无果后,害怕溧阳侯查到田岚州身上影响田岚州的科考,这才赶紧加急往云州府送了信。
田岚州考了举人出去游学来不了,田樱娘倒是来得不慢。可齐元成觉得,这事情还真不好解决。但田樱娘既然问了起来,他也不敢隐瞒,将前因后果说了后又道:「溧阳侯说明日要是见不到他的金盏兰植株就要封了云来楼,还查到了祝家车马行,要一起对付。」
「嗯,我知道了。明日我去见见溧阳侯,你空了带杨轩和秀儿到西市二街锦绣坊去一趟,把这些衣裳样子和花样子带过去。」田樱娘听到溧阳侯之后早就有了应对,所以并不是太过在意,倒是和锦绣坊的合作要尽快进行。
齐元成口中发苦,然而只有躬身应是。本想多说一句溧阳侯那人不近女色、不贪钱财的,想想也暂时算了。希望小姐明日里碰了壁便没这般笃定,也该知道京城并不像云州府那般简单易行,就是有些担心明日后溧阳侯依然生气还如何是好?难道真的要将云来楼和车马行弃了!
田樱娘才不管齐元成心里乱七八糟事情,叫过李秀儿吩咐了去锦绣坊谈合作的注意事项,便让李兰儿和齐芳记得将她从家里带过来的东西明日都给带好。
京城乃是大丰朝重中之重,从前朝开始便是国都,多年从未逢过战乱和灾祸,繁华可想而知。齐芳和李兰儿陪着戴了帷帽的田樱娘登上马车,沿路李兰儿的嘴巴就没歇过空,惊呼声几乎没断过。相比之下,田樱娘只是粗略看了几眼,便知京城这四年好像并无太多变化,熟悉的街道、熟悉的铺子还是在原地。
往西山的路她以前走过几次。想想身边总是丫鬟婆子一大堆,出个门都是三辆马车,路上还常常「偶遇」哪家公子或是小姐;如今的她轻车简从,耳边只有两个丫鬟跟着,差别不是一般地大。但相比之下,她更喜欢如今这种简单无拘束的日子,仿佛呼吸都要轻快许多,即将见到故人的心情也越发地微妙。
三年多前从溧阳侯世子变成溧阳侯的涂臻今年二十六,生得玉面朱唇有些阴柔,但脾气不是一般地大。金盏兰对他来说不仅仅是重新让侯府回到京城权贵圈子的契机,更隐晦点来说是他当年对一女子不可言说的心事秘密。
在云来楼丢的那盆金盏兰正是多年前那一丛送到宫中分出来的一瓣,老植株去年冬受了寒几乎全被冻死,好不容易才寻到个小芽儿养成现在这般大小,怎么不让他勃然大怒。
今日依然是让随从搬了个太师椅放在云来楼进门的照壁前头,他大马金刀地坐在上头。门口放了十来个带刀护院,谁要是想进云来楼都会被拔刀给吓回去。眼见着刚刚红火的生意门口罗雀,上到管事李来宝,下到跑堂小伙计,嘴上全都起了燎泡。
「一月之期已到!还找不着我的金盏兰,那就别怪本侯手下人粗鲁。」溧阳侯心里不痛快,便不想别人痛快,这院子好看,他偏要毁了去。
「侯爷的金盏兰已找到,还请移步入内查看。」田樱娘在齐芳搀扶下步下马车,袅袅婷婷走向大门,对两侧的护院视而不见。
溧阳侯皱眉看了眼越来越近的女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是何人?」
「小女子姓田,乃是这云来楼老板。听闻侯爷在本楼遗失至宝不胜惶恐,特意让人另寻了金盏兰来向侯爷赔罪。」田樱娘不卑不亢,给溧阳侯行了一礼,示意李来宝让人去马车搬下三个黑纱笼罩的花盆来。
溧阳侯看都不看,「本侯不稀罕别的金盏兰,就只要我自己那盆。你,别再往前走了,本侯可不是那些个贪花好色之人,你休想诱惑本侯。」
田樱娘笑出了声,涂臻还是这般直接,「侯爷看清小女子不打紧,可千万别看清您自己。若是侯爷是那等轻易被惑之人,小女子大不了不要这云来楼便是,又何必苦心为侯爷寻来这三盆……」
田樱娘示意李来宝拆开花盆上的黑纱,继续道:「盛世金盏固然难得,然侯爷可曾知道‘君子如兰、君子如玉,玉盏可贵’;‘君子端方、君子性洁,白盏难寻’。」
噗通——
溧阳侯从太师椅上摔了下来,没有去看花盆,而是直勾勾盯着田樱娘,见鬼似的表情让随从们吓了一跳,纷纷抽刀相向,吓得李来宝、李兰儿、齐芳等人失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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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家小媳妇 卷二 第34章[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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