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完话,时辰也不早,孟溪便没有跟义兄学字,去说了声便歇着了。
隔了一日,王氏回来后,等到傍晚便来了一个媒人,不是之前那个,换了一人,说是替余家的公子来提亲。
王氏心道奇了怪了,连接来两个。
「哪个余家?」
「柳镇的余家,他家儿子在知县衙门当捕快,叫余靖,他说你们认识。」
「啊,」王氏马上想起来,「是他啊!」
哎呀,救女儿一命的捕快竟然要娶女儿,那可真是天大的缘分!
不过王氏很快又冷静下来,这答谢归答谢,还得问问清楚,她给媒人倒上一杯茶,倾着身子问:「这余家是做什么的,父母可在,家中可有兄妹?」
「开茶叶铺的。」媒人笑,「家中有三个儿子,余公子排行第三,自小痴迷武术,家里便送了他去学武。他说,你们家阿竹嫁给他,保证不受委屈。他在盐镇也有地方住,不用阿竹去柳镇。」
这个好处立刻就比过了那位张公子,毕竟是女儿,怎么舍得嫁远了呢?
王氏笑得合不拢嘴。
「辛苦你了,明儿我就答复你,找个时间请余公子上家里来。」
「好好好。」媒人看事情顺利,也很高兴。
他们都见过余靖,小伙子仪表堂堂,家里又是开茶叶铺的,吃穿不愁,自个儿做捕快又能自力更生,最关键的是还救过孟竹。
为人又很正直。
一家人聚在一起,连一句反对的话都没说。
「阿竹,你的意思?」孟方庆问。
孟竹红着脸点点头,心里比蜜还甜。
家里两个孩子的婚事都有着落了,王氏的话也多了起来。饭桌上趁着孟溪不在,就跟老太太说起侄女儿的终身大事。
「阿溪今年也要及笄了,看着吧,马上提亲的人会踏破门槛,娘你也该早做准备。」王氏夹了一块炒肉吃,「林知县这样的是不能高攀,但有钱的人家不难,我这次回娘家,那边都有托人来问我阿溪的事儿的,不过离得远我是没答应。」
奈何老太太向来优柔寡断,不是个喜欢做主的人,她推脱道:「还是让阿深跟阿溪自个儿商量吧,我是年老眼花了。」
王氏瞅一眼孟深:「娘,你上次是为堵别人的嘴,还真让他们自己做主不成?阿深才几岁,十九岁,就算念书多,可识人不?又有什么经验?阿溪就更别说了,还得你把把关才是。」
孟竹插嘴:「阿溪怎么就别说了,她自己长眼睛。」
王氏嗤笑:「小丫头懂什么?」十五岁的小姑娘,指不定就看人家的脸,脸能当饭吃?
「怎么不懂?娘你给阿溪找,就是找一些家境殷实的,小地主之类,说不定大字都不识,或者油头粉面,油头滑脑,怎么配得上阿溪?」
王氏这话不爱听了:「地主哪里不好?你是又想让她当官夫人?」怎么老做梦呢?她那个师兄就挺不错啊,两个人都是厨子多般配。
「官夫人也未必难。」孟竹瞥一眼孟深,「指不定堂哥考中了呢,万一又做官了?到时阿溪是官员的妹妹,怎么就不能做官夫人!」
孟深啪的放下筷子,心道孟竹平日看他不顺眼,这踏板用起来倒是顺手。
感情他当贡士,然后做官,就是给孟溪找相公?
他疯了?
他站起来就走。
在门外都听到孟竹的声音:「阿溪的丈夫,不止得家境好,还得模样好,得会怜香惜玉,得有学问,得……」
得了吧,怎不去找个神仙,孟深心想,这孟竹的心也真够高的,难怪前世怂恿孟溪跟林时远在一起。
也不看看孟溪的身份。
她这样的,也只有……只有他才不会介意吧?别的官员愿意相娶?
孟深恼火的回到屋里。
点了油灯,他坐下来准备看书。
三月就要会试,只剩两个多月的时间,他必须得考中才行。
这样就不用再看到蒋夫子。
然而翻开书册,却看不进去。
如同王氏所说,孟溪今年及笄,指不定真的会有很多人来提亲,她虽然是重生,不会再跟林时远纠缠,那别人呢,挡得住吗?
孟深拧了拧眉。
他从京都回来,可不是想看着她嫁给别人。
想着,他把《诗经》找出来,打算今晚上教孟溪点别的,比如「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又比如,「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如果她不明白,他就一个字一个字解释给她听。
结果孟溪一直未回。
孟深站起来,在屋里踱了几步,忽然又坐下对着镜子梳头发。
早上去蒋夫子那里听课,头发肯定乱了。他梳的一丝不苟,最后在发髻上插了一支木簪。
可惜,要是有一顶玉冠就好了,那更合适他。
等了会儿,他又把外衣脱下,换上之前洗干净的宝蓝色的棉袍。
扎上腰带后又在想,要是有一块羊脂玉佩就好了。
一切打扮妥当,他将门虚开,等着孟溪过来。
孟溪来是来了,却并未注意到他的变化,说道:「哥哥,明日袁家老夫人寿诞,请了我们去家里办寿宴,与几位师兄商量菜式,回来晚了……今儿便不用哥哥教了,哥哥早些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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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全闺女 下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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