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害羞的情态叫孟深一怔。
「什么字不认识?」他问。
孟溪把菜谱递过来:「师父让我看的,结果我发现……」她指指那个齑。
孟深想笑。
原来是因为此事。
谁让她幼时不跟着他念书呢,明明他在家中也经常写字的,可孟溪从来不来看他。
活该!
孟深道:「这念齑(ji),是细碎的意思,荠菜齑,是指荠菜末。」
「齑啊。」孟溪觉得这个字好难记,又指指下一个「瓮」,「这个呢?」
「瓮(weng)。」
「瓮?」孟溪眼睛一亮,「是陶罐的那个瓮吗?」
「是。」
她知道这个字,就是不知道怎么写。
「还有这个……」
孟深看看她:「你到底有多少字不认识?」
孟溪的脸更红了,这一刻着实后悔:「哥哥,你知道的,我并未学过。」她顿一顿,「是不是太打搅你了?要不我去问别人。」
问别人,问谁?孟深心想,难道是林时远不成?
他挑眉道:「打搅都打搅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他将壶里的水倒在砚台上磨好墨,「你最好写一遍,不然下回仍然记不住。」
啊?还要写?
孟溪叹口气。
孟深把笔塞在她手里:「写吧。」
孟溪拿起笔,照着菜谱上的字写了几笔。
歪歪扭扭,跟几岁孩童写得一样,孟深差点笑出声,他好不容易憋住,却发现孟溪的脸红透了,她的唇也被她咬住,好似懊恼极了。
这一刻,他心里生出一种异样之情,忍不住伸手去揉了揉她的头发。
发丝软软的,在掌心乖巧的就像这会儿的孟溪一样。
义兄是在安慰她吧?孟溪心想,自己的字难看的要命,义兄肯定是怕她伤心,她放下笔,仰头看他:「哥哥,以后你教我认字,写字吧?」
对上小姑娘的目光,孟深心头一震,急忙缩回手,心道,他这是怎么了,疯了吗,居然去揉她的头发。
肯定是被刚才的话本给影响了!
义兄没有回答,孟溪看他神情颇是奇怪,轻唤道:「哥哥?」
「什么?」他刚才都没有听清楚。
「我想请哥哥教我写字。」
孟深回过神,含糊道:「且等我有空吧。」
从义兄刚才的反应看明显是愿意教她的,不然就不会让她留在这里了,孟溪笑道:「好,有劳哥哥。」
他说一定教了吗,怎么就有劳了?孟深瞥她一眼。
孟溪并未察觉,又把菜谱上的字指给他:「这是什么字?」
「鲙(kuai),将鱼切成薄片,切细之意。」
孟溪点点头,拿起笔又写起来。
这字实在是……孟深在旁边看着,手伸上来又放下去,他不能摸过她头发又去摸她的手!
「你该从简单的字练起,比如上,下,把横竖等笔划写工整。」
「嗯。」孟溪听明白了,开始写「上」字。
虽然字不好,但姿势却是端正的,油灯闪烁,将她的身影印在墙上,好像一副漂亮的剪影。
屋里安静极了,孟深看着她的侧脸,心想这是孟溪第一次在他房里待那么久。
她坐在他的椅子上,拿着他的笔。
他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很是烦躁。
「下回再写吧,」他道,「很晚了。」
该是亥时了吧?
义兄穿着中衣,应该是想睡觉,是不是他之前看书看得太晚很是疲累?孟溪站起来:「那我不打搅哥哥歇息了。」将宣纸收好,拿起砚田与毛笔:「我去外面洗干净,明儿还给你。」说罢离开。
桌上又恢复了干净。
孟深重新躺回床上看话本,《百花亭》之前说崔玉带着秀秀逃到城外,躲入一处山洞,替她整理乱发……这回写道,秀秀本就心悦他,加之性子大胆,趁机诉衷肠,崔玉见她朱唇紧贴,粉脸斜偎万种妖娆,心猿意马之下顾不得规矩,一亲芳泽……
孟深脑中忽地就浮现出刚才孟溪写字的样子。
他一下将话本合上。
今夜恐怕不合适看了,孟深探身吹灭油灯。
夜深人静。
孟方庆却睡不着。
他原本以为儿子的聘礼解决了,以后孟家的日子会红红火火,谁想到却被他一手给摧毁了!他没有脸告诉母亲,没有脸告诉妻子,告诉儿子,女儿,还有侄女儿!
可是,债始终是要还的。
他明日得去求那位贵人,如果可以,他能给他磕一百个头。
「你咋回事?」王氏的声音突然响起,「阿溪拜师,你都高兴得睡不着了?」
「谁说的?」孟方庆嘟囔着翻个身,「我是被你吵醒的。」
「骗谁呢?你呼噜都没有打。」
哪回不是他先打呼噜了,她才睡着,十几年来都是如此,可今儿丈夫愣是一个呼噜声都没有。
孟方庆愣了下,心虚道:「你怕耳朵聋了,我刚才睡得可沉,都是你瞎嚷嚷把我给弄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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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全闺女 上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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