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有一双美如白玉的手,纤细如春笋,水润得像羊脂白玉,叫人看了忍不住一抚。
「放开!」他越来越过分了,都敢动手动脚了。
「我的手、你的手,粗糙和纤美。」很明显的对比,他看着看着就笑起来了,笑得让人感到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他的手有什么不对吗?有几道冻疮冻出来的裂痕、握刀切出来的伤疤,以及虎口处难看的厚茧,所以呢?
「富家千金和穷小子。」他指了她的手,黑阵带笑,再一比自己的手,眸中多了幽光。闻言,她也笑了,却带着淡淡惆怅。「假千金、真猎户,从手纹中看出各有各的故事,月圆、月缺。」
好美的月。她在心里说着。
朦胧的雨仍然下着,然而晕开的墨色中隐约瞧见云后的月儿,忽隐忽现逗着人玩,像娇羞的姑娘躲着情郎。
赏月、赏月,赏的是心境。
心中有月,那月就半遮面,露出银盘脸,笑看人间痴儿——下着雨呢,赏什么月亮,傻!
眼中无月,那就找呗!调皮的月亮姑娘不露脸,咯咯咯地笑着找星星玩去,一闪一闪的星辉映着被云半掩半遮的明月,明天必是好天气。
「月牙儿……」望着她明亮双眸,卫海天差点要脱口说出他不是真猎户,而是杀敌无数的镇北将军。
「嗯?」眨着眼,她笑靥如花。
「我是说你和你爹不必着急,你们家那件事我会帮你,不论事隔多久,事实终究是事实,不会因人心险恶而掩灭。」他有人可以帮她查,这样父女俩省事多了。
苏明月眼儿一弯,露出洁白皓齿。「谢谢。」
「我们之间不用言谢。」一开口,他微微懊恼,好像轻薄了人家,看着近在咫尺的娇颜,卫海天觉得胸口发热。
当年的事对她伤害很大吧?要是他不退婚,两人的孩子应该很大了,围着他俩喊爹娘……思及此,墨黑的眼瞳轻漾柔意。
「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你的施以援手还是令人动容。」他的好是润物细无声,一点一点的渗入。
「月牙儿,不许你对我客套,你……」若非他去从军,他们早是夫妻了。
「哈啾,哈——啾——」天呀!越来越冷了,她裙摆都被雨打湿了,贴着腿肚更冷了。「含着这个。」卫海天从怀中取出一小片暗黄干扁的物体。
「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剥去外皮的树皮?
「你放入口中就晓得。」他笑着往她口里一放,自己也含上一片,啧啧啧地用牙齿啃。「你别乱……啊!好辣,这是姜片。」辛呛味直冲鼻间,再呛入脑门,整个嘴巴是姜的辛辣味。
「这姜烤过又晒过,我们阴天下雨或冬雪寒冽都会带上几片,含在嘴里辣辣的,身体的冰凉会慢慢暖和起来。」有了它,士兵们就不会冷得直打颤,直喊「我快冻僵了,给我棉袄」。
受不了辛辣的苏明月本想吐掉,但是一听是他们行军打仗的救命物,她眉头皱得都连成线了。「热了。」
真的没那么冷了,感觉手脚暖呼呼,就是那味道……无法言喻,姜的精华全锁在小小的一片里,辣到流泪。
「是心热还是身子热?」他故意逗她。
「卫海天!」无耻。
「唬,小声点,别让你爹听见。」他一指放在唇上,做出「嘘」的动作,把人家女儿弄上屋顶这种事总不好解释,他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见她仰头一望的错愕神情,心口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
卫海天回过神时,他已经下去又上来,身边多了个以眼神「杀」他的小女人,他自个儿也很无语。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他赏他的「明月」,白玉无瑕,小小的月牙儿是他眼中最柔和的月光,照着他的眼,揉进他的心,让他因杀戳而变硬的心慢慢柔软,多了一个她。
他动心了,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吧!
可是直到今时今日,他才愿意承认深深恋慕着她,以前的他太卑微了,说不出那个字,所以他懦弱的逃了。
「你这无赖,真该让我爹狠狠揍你一顿。」
「下堂妇」的名声已经不好听,若再被人逮到她深夜与人「相会」,那她真要无地自容,找间尼姑庵剃光三千烦恼丝。
「你舍得?」他忍不住拧她鼻头。
「打死祸害替天行道。」她一瞪眼,瞳仁睁得好大。
闻言,他低笑。「我这黑不拉叽的样子也算祸害?」
卫海天的肤色很深,近乎蜂蜜色,也因此显得他的眼神炯炯有神、锐利深幽,彷佛白昼中出现一对深不可测的幽瞳,轻轻一睐便能让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本朝以修长纤细为美,他则是阳刚健壮,不以文质彬彬取胜却别有一番男子气概,俊朗中带着一股天然的气势。
夜幕下,就见墨瞳一闪,本在恼火的苏明月噗地笑出声。「不早了,让我下去吧!」
「赏月还没赏完呢。」他赏的「月」是眼前这轮明月,皎洁而明亮,散发令人心头一暖的淡雅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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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小娘子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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