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却一边翻看着桌子上的资料,一边问道:「盐丘州那边怎么样了?」
王尺禀道:「前日的时候太子领军已经攻下了盐丘州,然后朝着故静山而去,至于故静山那边的情况,消息还没有传回来。」
沈却将太子妃韩绮晴的资料放在一旁,先看起李侧妃和谷侧妃的资料。
她想了想,「这位李侧妃的姐姐是戚玡的妃子?」
「是,戚玡死的时候,那位李侧妃被接回了李家。」
沈却心里有数,又拿起谷侧妃的资料来看,这个谷侧妃不论是自己,还是家世表面上看都很正常。唯一的亮点大概就是谷侧妃的父亲是这一届科举的主考官。
沈却抿了一口茶,忽然开口:「再过四日就是他们三个的满月,现在开始准备满月宴可来得及?」
「来得及,只是……何种规制?」王尺问。
「一切按照太子嫡长子的规章制度来,该请的人一个不落。」
王尺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了沈却一眼,疑惑地问:「当今圣上、太后、皇后,太子妃,甚至是侧妃……这些都要请?」
「是。」
沈却缓缓起来,回到内室。绿蚁和囡雪都已经下去歇着了,只有赵妈妈和孙妈妈守在婴儿床旁边轻轻摇晃着婴儿床。
两个妈妈弯膝行礼,因怕吵了睡着的三个小家伙也不敢张嘴说话。
「不用伺候了,都下去吧。」沈却压低了声音说。
连个奶娘便规规矩矩地退下了,这几日她们两个越发上心,不敢用一丁点的马虎大意。
沈却坐在床边,望着婴儿床里熟睡的三个小家伙,慢慢嘴角染了笑意。她轻轻摇晃着婴儿床,让三个小家伙的睡梦变得更加香甜。
看着他们三个睡梦中扬起的嘴角,好像这一整日的疲劳、担忧都散去了。
「我说过了,绝对不会让你们受到一丁点的委屈……」沈却眸光一点点染上宛若晚霞般柔丽的光。
也许是太累了的缘故,她竟然慢慢倚靠在床头睡着了。
「阿却?」
沈却睁开眼,看着戚珏一袭银白长袍站在她的面前。
「先生,你回来啦!」沈却欣喜地站起来,迎上戚珏。
戚珏微微皱眉,轻斥:「不是答应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吗?怎么倚在那就睡着了。」
沈却脚步一顿,有些不敢往前走了。他低下头忽然发现自己的鞋子不见了,正光着一对脚丫。她扯了扯裙子,想要将光着的脚遮起来。然后沈却小心翼翼地望着戚珏,「先生,我的鞋子不知道怎么不见了,不是我故意不穿鞋子的!」
戚珏皱着眉,立在那里凝视着她,脸上带着略略不悦,黑黑的眸子里含了一层斥责。
「先生,你要相信我啊!」沈却提着裙角,小跑到戚珏面前。她拉住戚珏的袖子,却发现手中一空。
「先生?」
沈却环顾四望,寂静的屋子里连风声都没有。
沈却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心有余悸地望着梦中戚珏站立的地方。那里空空的,什么人也没有。她低下头,自己的脚穿着鞋子呢。
原来只是一场梦。
如归不安分地翻身,几次踢到无别身上,无别有些厌烦地挥舞着小拳头打在如归身上。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沈却「唰」的一声站了起来!
隔在两兄弟中间的小红豆呢!
沈却急忙冲过去,看见小红豆不知道怎么踢了被子,整个人向下滑去。又有戚无别和床棱遮着,所以从沈却的角度没看到身量本来就过分小的小红豆。
沈却长长松了口气。
她的确是太紧张了,没有人可以从沉萧府将他们抱走的。
沈却将小红豆滑到一边去的小身子抱起来,小姑娘还没睁开眼睛就缩进沈却的怀里。沈却笑着揉了揉她的头,给她喂了奶,又将另外两个已经醒了过来的小兄弟俩依次喂了奶,才将他们三个放在婴儿床里,拿着杯子好好给他们盖了。
沈却轻轻摇着婴儿床,没过一会儿三个小家伙就睡着了。
还有太多的事情在等着沈却去做,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如果她自己倒下了,那么一切就都没了意义,她就不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沈却站起来,走到烛台那儿将蜡烛吹灭。整间屋子顿时陷入黑暗之中,只有从纸窗射进来的微薄月光。
火光熄灭的那一刻,沈却忽然就想起来那一日沈家的大火,戚珏那个时候眼睛明明已经可以看见了,还骗她看不见,只为了治疗她怕火的心疾。为了使她不再怕火,宁肯烧伤了自己。他简直是在用命来赌。
沈却将回忆赶走,他转身,彷如又看见戚珏站在床边,微微抬起手臂解下厚重床幔的身影。
她走过去,抚摸戚珏碰触了无数次的系带。她的指尖就好像碰到了戚珏的指尖一样。
整个沉萧府都是他的影子。
不。
在沈却的整个人生中都是戚珏的影子。
戚青昊看着手里的请柬,有些怔忪。
戚珏的长子满月了。
一切按照太子嫡长子规制的满月酒不是举办在宫里,也不是举办在太子府,而是举办在沉萧府,并且这个时候戚珏并不在鄂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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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妃养成 卷四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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