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人自然不是孤身而来,身后跟着几位朝中大臣,还有身手了得的暗卫、武士。一行人气势汹汹入了宫,打着扶植幼帝的旗号请外姓人离宫。
龙瑜君今日回娘家,听祖父和夫君提到宫中形势,不由忧心忡忡。
「祖父,两王狼子野心,您当真要坐视不管?」
右相哈哈大笑:「瑜君,你太小看了宫中两位太后。」
顾见骊和温静姗接见两王,面对两王夹枪带棍的质问,顾见骊从容而笑,她说:「陛下登基日短,本宫与正贤姐姐苦于难辨朝中异心之贼。倒是要诚心谢过两王今日将人一并带了来。」
顾见骊唇角从容温婉的浅笑隐隐露出几分狡猾的味道。
「此话何意?」广贤王新生警觉。
「嗤,还能是什么意思。」忽传来一道慵懒中透着冷意的声音。
听到这耳熟的声音,大殿内的两王和臣子心弦顿时一紧。
姬无镜慢悠悠地从里面走出来。他身上穿着鲜红的玄镜服,墨发高束。明明今晨刚归,却无半分风尘仆仆。
见到姬无镜的那一刻,两王震惊过后,心中皆是一沉。
古往今来,擒贼先擒王一直是行军打仗的上策,可实际被用到的次数却极少,只因实在太难。然而此番伐西连连传回的战报中,玄境子多次于万军中取敌方上将首级倒成了屡屡得胜的关键所在,将伐西之役的时间大大缩短。西番皆知玄境子的套路,偏偏再如何堤防,也堤防不过鬼魅般忽然窜出的玄境子。
姬无镜出现的那一刻,几人皆是生了一背的冷汗。
姬无镜懒洋洋地坐在顾见骊身侧,大长腿懒散支着,上半身后倚,靠着椅背,凉凉瞥着殿内的两王,道:「太后每日在这里处理朝政,你们的血染脏了这儿可不大好。」
他随意挥了挥手,说:「走罢。」
两王皆是一愣。他们原本已经打算集所有人之力拼死一搏,搏一条生路,可姬无镜让他们走……?
两王还没动作,他们两个身后的大臣们已经慌张地往外逃命。两王对视一眼,立刻转身往外跑。
然而一行人跑出宫殿还没多久,绝望地看见黑压压的军队。顾敬元立在马前,怀中抱着长刀,他杀气腾腾:「狗东西们,欺我闺女?」
杀无赦,一个不留。
广贤王府中,姬节得了消息,来不及多想,赶忙带着还在做公主梦的姬平莲逃命。他们乔装打扮,伴做小厮和丫鬟,还没逃到城郊,便遇到了拦截的军队。
顾在骊一身红色戎装高坐马上,手中长枪横指:「拿下!」
她驾马赶回宫,不由自主偏过头,去看身侧。她身侧是空的,那匹小白马和小白马上的人都不在。她微怔,才想起如今回了京,荣元宥并未跟来。
今年的冬日很暖,全无前两年的寒冷。
年底,顾见骊收拾东西,打算离宫搬进国父府。她与姬无镜白日里仍可天天入宫,可晚上不能再住宫中。如今朝堂形势与姬星漏刚登基时已变了样,满朝文武中大半生面孔的年轻人,皆怀报国凌霄志。
温静姗垂帘听政,将从姬崇那里学来的东西和自己刻苦钻研下来的东西,一并潜移默化教给姬星漏。姬星漏过于顽皮,启蒙亦晚,可他天生继承了姬崇的天资,学东西很快,一点就通。不过六岁,已能判断简单政务。
隔着珠帘,温静姗望着姬星漏端坐在明黄龙椅上朗声的模样,温柔地笑了。
姬无镜是十月十二回京的,到了十一月十二,整整一个月,顾见骊竟是极少见到他。他未去西番时,虽日日留在珍绣坊,可晚上不管多晚都会回来,不曾想这次回京后竟是连夜里也极少回来。
小钱子说珍绣坊的灯时常亮个通宵。
后来他不似先前那般左手剪子右手针线,倒是开始研究起打磨首饰。
顾见骊有些生气了,可是她惊讶地发现姬无镜脸色一天比一天差,好似心里有气,随时都能发火一样。
顾见骊望着珍绣坊亮起的灯,默然转身离开。——算了,他难得对一件事情上了心,由着他研究刺绣裁剪打磨珠宝就好了。说不定还能培养出留名史册的一等男绣娘。
顾见骊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逗笑了。
他们打算腊月初十出宫搬进国父府。一个多月不怎么见到人的姬无镜忽然出现,脸色也和缓许多,像是心情大好。
顾见骊瞧他一眼,挖苦:「反正你日日和针线为伴,自己回去住算了,我留在宫中也不打紧。」
姬无镜笑得轻痞,说:「唔,那你先回武贤王府住几日?」
顾见骊一愣,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真的生了气,果真不与他同往,赌气了回了父亲家中。
然而她回到武贤王府第二日,姬无镜便追去了,不是一个人。
运送聘礼的大红车马一眼望不见头,绵延无尽头。惹得百姓走出家门争相张望。
顾见骊望着满口吉利话的六个媒婆,懵了。她去看父亲,惊讶发现父亲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她将姬无镜扯到一旁,急急问:「你这是做什么?我不是早就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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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味冲喜妻 卷五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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