芫安走进来,笑盈盈地说:「娘娘是想季夏姐姐了。只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季夏姐姐的腿没痊愈的话,实在不合适在雪山里跋涉。不过这都四个月了,她也应当回来了。」
顾见骊点点头。
「娘娘是有什么吩咐?」芫安问。
「他还在珍绣坊?」
「是呢。小钱子前一刻才去一趟,珍绣坊的灯点着,国父大人还在里面忙碌。小钱子请他安歇,他将小钱子赶了出来。」
顾见骊问:「那小钱子有没有看清他当时在做什么?」
芫安犹豫了一下,仔细去瞧顾见骊的脸色,才说:「好像是在绣一方帕子。」
顾见骊将书卷合上,让芫安吹熄灯烛。她决定睡了,不等他了。
又过了十来日,朝中对于姬无镜住在宫中一事有了诸多不满。
顾见骊理解朝臣的顾虑,可眼下情景她和姬无镜实在不敢离宫。只好以国父府仍在修建为由暂且拖延。
也就是这个时候,也该到了向西番出手的时候。西番兵强马壮不说,且人人高大,勇士骁勇。顾见骊思来想去,让姬无镜带着玄镜子去一趟襄西相助。一来,剿西之举会更顺畅,二来也是可以让姬无镜暂且不住在宫中堵朝臣之口。
姬无镜明日就要出发,顾见骊心里沉甸甸的。
这……
两个人的关系已经不太正常了,再来一个分别?
顾见骊放下奏折,决定采取行动。
殿内同样翻看奏折的温静姗抬起头来,问:「怎么了?」
「静姗姐姐,我告假一日,这些烦劳你了!」顾见骊急急起身,捧起厚厚的奏折放在温静姗面前的长案上,叮嘱了一句正在看书的姬星漏不许偷懒,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姬星漏歪着头瞧顾见骊离开的背影,问:「她做什么去?」
温静姗温柔笑着,说:「你养父明日要离京,许是去和他分别。」
姬星漏转过头来,小手转着毛笔,盯着温静姗看。
温静姗差异地问:「殿下怎么了?」
「你明天也告假。」姬星漏说。一口咬定的语气像极了下命令,隐隐有了帝王姿态的雏形。
温静姗更觉诧异,她放下奏折,认真问:「殿下为什么这样说?」
「今日她告假明日你告假才公平。」
温静姗温柔地轻轻摇头,说:「这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
姬星漏不高兴地低下头继续翻书册,嘟囔:「一直不告假会累的。」
温静姗刚拿起奏章的手轻颤了一下。她心里忽然一阵暖流,暖得她想哭。她垂眼,掩去眼角的湿意,慢慢笑了起来。
如此便很好,不能再好。
姬无镜向来耐心不怎么样,可若他对一件事情上了心,耐心简直让人惊奇。他靠坐在藤椅里,老神在在地拿着两幅刺绣图样比对着。
一旁的几个绣娘偷偷看了他一眼,迅速红着脸收回视线,将头使劲儿低下去。
原来有着一种人,貌美到无论他在做什么,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他,都能吸引你的目光,更甚至勾了你的魂儿。
芫平端着茶壶进来,替换了姬无镜身侧桌子上的凉茶,说道:「大人,娘娘让您今天早些回去,有事与您说。」
姬无镜随意「哦」了一声。
芫平怕他忘记,临走前叮嘱小太监到时候再提醒姬无镜一次。
今日姬无镜倒是比寻常回去地早了许多。刚一踏入寝殿,姬无镜便闻到了一股郁香。他侧首看向高脚桌上的博山炉。里面的檀香换成了玫瑰香。
姬无镜皱了下眉,推开里间的门。
隔着一道山水图的落地屏风,隐约瞧见屏风后顾见骊坐在梳妆台前的身影,姬无镜一边绕过屏风往里走,一边问:「有什么要与我说?去西番的……」
姬无镜的话语戛然而止,讶然地望着顾见骊的背影。
顾见骊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她的目光缓缓上移,从铜镜中去看立在她身后的姬无镜。可惜从她的角度瞧不见姬无镜的脸色,只瞧见他一袭红衣。顾见骊轻轻舒了口气,将手搭在梳妆台,缓缓站起转身,望向姬无镜,对上他的视线。
她问:「我这样穿好看吗?」
她没有穿寻常的中原襦装,而是换上了一身淡紫色的异域服饰。
低胸的小衣箍在柔软挺立的胸脯,细小珠串相缀的领口服帖地贴在雪脂胸口,锁骨展露,香软若隐若现,沟壑隐在淡紫色的衣料里。小衣不过半截,裹了雪软便没了,流苏轻盈地坠着,轻拂纤细的腰腹。裙腰亦低,搭在细细的腰下,似乎轻轻一扯就会扯下来。长裙曳地,薄薄的料子遮不住肉体的纤细与莹白。脚上踩着一双珠串鞋子,一颗颗脚趾露在外面,小巧可爱。脚踝处松垮系了一条红绳,上面坠着两只小小的金铃,随着她细小的动作,发出细小又悦耳的声音。
她脸上不施粉黛,连唇脂亦卸去,肤如凝脂,莹白柔软,却在眉心描绘了朱红的花钿。鸦色云鬓垂落下来,温柔地搭在她的肩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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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味冲喜妻 卷五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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