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此地又在衙门密集的时雍坊,等闲过来也少有人注意。一时还真有人过来闲聊。
不过房间只有八间,每日在门口挂八盏灯笼,每订出去一间便取下一盏,到后头没有了,再有人来都不用问便可离去。
许是今年是官员考核的一年,来此订房间的人也尤其的多,进了腊月后想要来此地需得提前十日才能订到。
在仕林中竟隐约形成了去宋家私家厨房的默契。
当然,宋子遇敢明目张胆的开这样的私家厨房自然也不怕旁人说他利欲熏心用这个勾结官员,毕竟宋子遇如今只是个六品官,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那些御史也在李御史的海吹中默契的不提此事。不过为了避嫌宋子遇从未踏足后头的院子,就算是前头的食铺除了开业的那日亲自招揽后也很少过去,而他的工作餐向来是徐容绣在家让人做好又放在特制的保温盒里送过去的。
宋子遇一直被人羡慕,他也得瑟了许久。
眼瞅着到了腊月初八,早上刚喝过腊八粥就见宋子遇匆匆回来了,他一脸的凝重,肩上还有落上的积雪,进了屋将丫头们都撵出去,才对徐容绣道,「娘子,结果出来了。」
徐容绣正拿了松江布打算给他擦擦,闻言怔住了,「哪个消息?」
宋子遇眉头皱着道,「覃家和黄家被宣读几十项罪责,以谋反罪满门抄斩。至于晋王,并没有什么定论。」
对覃家和皇家的结局,她隐约是有猜测的,但是晋王这,她却有些不明白了,「贺珉钧自寻死路当众刺杀我已然被捅到朝堂上去,卫国公也被御史骂的狗血喷头,按道理来说,这些都能安到晋王头上,可晋王居然没事?」
她不禁哂笑一声,「不知道的还真当那位多兄弟情深呢。」
她语气里的讽刺太过明显想让人听不出来都难,宋子遇对此也颇为不解,永安帝对晋王早有忌惮,比起先皇的几位兄弟……当然那几位如今早成地里一杯黄土。如今永安帝的亲兄弟只有晋王一个,他自己本身儿子十多个,晋王若是个潇洒王爷也就罢了,偏偏晋王还不是个省油的灯,永安帝居然能容他至此……
这其中的深意不得不让人多想。
说话间蓝容恩在外头敲门,徐容绣开门让他进来,让宋子遇将事情结果说了一遍,蓝容恩似乎早有所觉,只笑了声道,「姐姐姐夫何必苦恼,我倒是觉得这是好事。」
宋子遇不解,「这贺珉钧都将把柄递过去了,圣上为何不趁机将晋王一网打尽?虽然说覃家和黄家栽了也抄了几个与这两家密切来往的人家,可到只是伤筋动骨。」
蓝容恩淡声道,「你说农户家养鸡,明知这鸡咬人却还留着它是为何?」
「自然是等它长的再肥一些……」宋子遇恍然大悟,压低了声音道,「要真是这样,那圣上可真够无情的。」
皇家的事本来就无情,没有利益纠纷倒还好,一旦牵扯上利益,那么就不是兄弟情深能够解说的了。
诚然贺珉钧这个猪队友将晋王卖个干净,可若真追究起来再有长公主从中斡旋,永安帝恐怕真不好处置。可倘若这次永安帝就此放过他,待几年后晋王再作个大的,到时候不管是秦王还是长公主恐怕求情也没用。
是以贺珉钧之事虽然触犯众怒,可也只是像朝堂上那样只让卫国公回家养病,与晋王却是无关的。永安帝依然还是按照自己之前的计划进行。
想明白这些宋子遇和徐容绣心里都有些复杂。帝王大概永远是帝王,即便再赏识你,你也只是个替他办事的奴才。这其中也得看奴才的高低,宋子遇如今不够格也不值得永安帝去为了他触犯众怒。更何况,就像卫国公说的,徐容绣并没有出事,一切以大局为重,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蓝容恩脸上不忿,可也无法,再有一个多月便是春闱,到那时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宋家的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他一怔,宋家……他真的把自己当宋家人了。
蓝容恩随即一笑,比起一个并不熟悉的蓝姓,似乎他更喜欢宋这个姓氏。不过蓝是母亲的姓氏,他这个做儿子的即便对母亲没什么印象也好给母亲留条血脉了。
覃家当初在陕西就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一朝落难如何不让人唏嘘,再加上黄家之事,两家加起来也得两百多口人,说满门抄斩就满门抄斩了。
寻常百姓只知这两家曾经追杀过宋家的太太也就是宋家铺子的实际掌权人,无不骂贪官污吏没个好东西。知道点门道的也会私下里说,「千万别和宋子遇一家子做对,这一家子有毒,谁沾上谁死。瞧瞧覃家,满门都凉了,瞧瞧黄家还是晋王的亲戚呢也凉了,卫国公府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公子如今腿还没好,过了年的春闱都参加不了,卫国公本来官位不低,如今也只能在家带孩子了。」
最后总结道,「所以啊,不管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宋子遇,这家子邪门啊。」
不只一家这样说,好些人家关起门来都这般说。
过了小年后本就是各家各送年礼的时候,徐容绣震惊的发现今年来给他们家送年礼的尤其多。
哎呦,这是要发啊。
开始的只是宋子遇手下那些官职更低一些的官员让妻子送了厚礼来宋家,慢慢的六品官也来送了,徐容绣也没察觉出什么。可眼瞧着到了腊月二十七的时候竟有几个五品官也来送年礼了,这让徐容绣有些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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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香财妇 卷四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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