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有一瞬间的微怔,继而轻嗯一声,抬眼往城北的放下望去。
谢凝,你我之间,到底还是要走到这一步吗?
有呜呜的号角声响起,响彻少京的半边天。
谢昭昭掀起车帘,听着那号角声一点点消散,祭祀大典的礼乐声再起。
萧淮,你一定要做个好皇帝啊。至于我,从今往后,天高云淡,海阔星垂。
——
皇家的祭祀大典一直从巳时持续到酉时,日薄西山的时候,所有的典仪才进行完毕。萧淮走下祭祀台,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吩咐元宝,「召礼部侍郎谢执入宫。」
待萧淮回到宫中,谢执已经在御书房门口侯着了。他瞥了眼身长玉立的青年,脸色沉沉,「跟朕进来。」
甫一进入御书房,萧淮往龙椅上一坐,便厉声开口,「谢执,你可知罪?」
谢执躬身立在殿中,「臣不知,还请皇上明示。」
萧淮轻哼了一声,「你不知?那朕便告诉你,贵妃的马车如今已经出了少京,你谢家欺下瞒上,协助宫妃私逃,难道不是欺君的大罪?」
谢执有些苦笑,抬头看向萧淮,「皇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舍妹又能逃到哪里去?若说协助宫妃私逃是大罪,最先问罪的不应该是皇上自己和皇家暗卫吗?」
「你……」萧淮被他这么一噎,有些说不出话来,只沉声哼了声,「昭昭说你是只狐狸,当真不假。」
谢执笑着摇头,「皇上既然有心放她离宫,依微臣之见,不如当真让她出去散散心。说不定哪一日她想通了,自己便怪怪回来了。」
「谢执,你当真朕什么都不知道?如今走的是谢凝,下一个便是谢爱卿和你吧!」萧淮盯着殿中的青年,目光如炬。
只肖他这一句话,谢执便明白了今夜皇上召见他的原因。既然父亲辞官的事情已经被圣上知晓,他不妨借着今日昭昭离开,顺水推舟,同皇上求个人情。
思及此,谢执拱手,「回禀皇上,家父年事已高,于这朝中事务,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望皇上体谅,恩准家父告老还乡。」
好半晌,萧淮都没有说话。与他这般的对视中,谢执终于微微垂下眼帘,看来他想过闲云野鹤的日子,还有点难。
「谢执。」萧淮终于开了口。
「朕可以不派兵去追谢凝昭,也可以准了谢爱卿的折子。但朕有一个要求。」他微顿,「你,得留下来。」
「皇上……」
「你不必说了。」萧淮打断谢执的话,「谢执,你我自幼相识,你当知朕心中所想。这小半年,朝廷几次生变,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你得留下来,帮朕守好这江山社稷。」
见谢执眼中仍有犹疑,萧淮摩挲着指尖的扳指,「说到底,谢凝私逃出宫是大罪,你留下来。朕便不追究此事了。」
谢执无奈的笑笑,皇上说他是狐狸,可他自己还不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昭昭是皇上自己放出宫的,如今又要让他留在京中做牛做马。罢了,谁让跑了的是自家妹妹,有难处的是自己发小呢?
「微臣……」谢执微顿,调了一下萧淮的胃口,才开口道,「遵旨。」
谢执走后,偌大的御书房便只剩萧淮一个人。他坐在龙椅上,阖着眼,手边还放着那卷册后的诏书。
夜二说,谢凝离开的时候只带了一叠银票、两只锦囊和一柄七宝匕首,她竟是连这册后的诏书都不要。她可知,带着此物,便如带着尚方宝剑,不管去到哪儿,都可保自己无虞。
御书房的门被从外推开,元宝躬身来报,说是钦天监的洝九求见。
萧淮抬眼,「让他进来吧。」
洝九今日在祭祀大典上忙了整整一日,本想回官署好生休息,却忽的见自己屋子的小几上摆着个小瓷瓶,正是前几日他送到谢贵妃宫中的药酒。约摸着要出事,他这才忙不迭的又来了御书房。
御书房中,萧淮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同研究说了一遍。洝九听完,却还是有些不能回神,「皇上,那这三年的功夫,岂不是白费了?与其这样,干嘛不三年前就将谢贵妃放了,还有您……」
三年前就放手?
萧淮负手立在窗边,他和谢凝的骨子里,其实都有一样的固执,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甘心放开的。若是再将她强行留在身边,才是真的置她于不顾。
不如放手,放她回到她爱的那一片广阔天地。
洝九不太懂这些男女之事,他偷偷瞧了一眼面前的帝王。
「皇上,微臣斗胆问一句,当初皇上寻微臣来为娘娘医治,还叮嘱微臣一定要将那梦境编织的凄惨无比,可是……」洝九顿了顿,「一早就预料了这样的后果?」
「朕又不是神明,又怎会预知未来。」萧淮扯出一个惨淡的笑,「不过是想给她足够的勇气,让她给自己寻个出路……」
这话,也不知萧淮是在同洝九说,还是同他自己说。
洝九咂咂嘴,抬眼看向夜空。
世间万物,阴阳五行,都讲究个平衡。偷天换命之术虽能医治失魂症,可要和老天做交易,总要有筹码。
二十年的寿数,换一个人的离开,难道不是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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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只想种田 下 第41章[0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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