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的活计自有长工,不需太多人干活,一家子赶回去也是监工的意思。是以老两口不打算去了,来来去去也折腾,丁氏更是舍不得她一圈的鸡鸭。
苏世慧没见过苏叶,那小外甥自然也没瞧见过。满月酒那日因着糊涂事儿,哪里有心思见人。这回便随娘几个一道儿,且再过些日子,女儿要跟着上京都,今年回不回家过年还是问题。心里舍不得,自然要多亲近亲近。
郡城的宅院一直由房嬷嬷照料,屋子从来干干净净,回去就好住人。
娘几个安顿好,双瑞便去梧桐口的小院儿告知苏叶,小两口带着儿子当即随人上门。
姑侄相见,又是一场泪目,好在伤感的时候少,多还是说家长里短的闲话,和乐非常。是夜,房嬷嬷招呼了一大桌好饭好菜,娘几个还开了一坛子酒,吴氏同苏世慧喝得满脸通红。
休整一日,苏木便投入活计中,日日泡在制茶坊,手把手教苏青和于庄园选出的几名管事。
茶叶采摘量较去年多了三分之一,一是茶树越长越好,换了品种产量上去了。二是二湾吴家也置了地种茶,成品茶叶制作完毕,足花了半月时日。
于交货期限晚了五日,不过人未催促,只安心等着送货。
几日前,京都来信儿了,是杜大人。
信上道:去几年茶叶存放得当,新年开封,点没受潮,且愈放愈香浓。圣上龙颜大悦,封苏记普茶为贡茶,苏记为黄商。旨意已拟好,只等二批茶叶入京,就好发布了。
从前与之闲聊时,杜大人偶有提及,苏木大致有底,郑重的书信传讯,还是让她高兴了半天。
然,她要的不仅仅是皇商和贡茶的名头,虽这二样头衔让她生意更好,却保不得安危。
如今她是无名小辈,倘若出了名,便是众矢之的。那样深不可测的权利斗争,只会将无背景的一家子吞噬。
是以,保命的名头才最为重要。
她已着手开发新茶,这些年吴大爷帮着收集茶种,全都种在庄园一角,苏木发现了两样珍贵的茶种,矮脚乌龙和梅占,这两样是制作乌龙茶的精品。且扦插繁殖力较强,成活率较高。这两株长得十分旺盛,粗略估计能栽二亩,至明年也能收得一二百斤。
茶尖儿已采,只做了拳头般大小的罐子一罐儿,然她要凭这点,再挣一份官名!
是的,她要做官,哪怕只是个虚名官儿,也要让人不容小觑。
只是她是女儿身,当不得官,便只有苏世泽了。
一家子点不知晓这些打算,不晓得小两口知道圣上赐官,会是什么反应。但是她知道,苏大爷会乐疯,他追求半辈子的梦,竟……成了?
「木儿姐,」苏青碰了碰拿着信发呆的苏木,问道:「你说,庄园这回卖茶的账让兰姐儿来做?」
兰姐儿是个九岁女娃,且不识字,哪能儿经手十几万两的账。且人工、红利、奖赏,如此复杂,连他都搞不定,兰姐儿咋能成!
苏木回过神来,将信仔细收好,而后点点头,「她学了大半月,我瞧着是行,放心吧!她算过了,我再核一遍。倒是你,整一套制茶工序瞧着是会了,怎么每回都要问我,如此不自信。」
苏青扶额,我的姐啊!那些茶叶是给一般人喝的吗?稍有差池,十几万没了不说,性命都难保,他慌啊!
九月下旬,茶叶制作完毕,京都派来的镖车足押了十五车。镖师人数较去年增了一倍,个个身强力壮,身手不凡。
苏世泽一家子收拾妥当,随了镖师一道儿入京。此回人多,东西也多,贵重物品虽带的不多,仍是招摇。一路遥远,免不得遇上小毛贼,怕娘几个受惊吓。跟在镖车后头,能有个照应。
此行一家四口带了吕兰儿、绿翘,虎子要在书院念书,不能跟随,仍留房嬷嬷和红拂照料,且苏青在郡城落脚,哥俩一道也有个伴儿。
虽很想带着虎子,可郡城书院那是百里挑一,京都学子都不远万里求学。既得了那份儿机会,就不可浪费。再学个两三年,考上秀才、举人啥的,进京也不迟。男娃子,还是要多磨练些的好。
虎子懂事,知道家人在他身上给予的希望,特别是二姐。年岁大了,也慢慢明事理,家里生意越做越大,难免遭人眼红使坏,若得官职庇佑,才能平安顺遂。是以,留他一人,并无怨言,甚是更加激起奋发的动力。
望着车队愈行愈远,丁氏和苏世慧再是忍不住,相拥哭泣。
苏大爷心头也闷闷,赌气般道:「进京要一月时日,眼瞅着过年,还巴巴走人。今年关,是不打算回来咯!如今赚了大钱,这乡下地儿留不住人!」
二房两口子站在边儿上,张氏是巴不得人走,人既走,那茶山和庄园可不就由她一家子管了。尤其是儿子,如今是庄园的大管事,他才十三不到啊!真真是能干!
且这回分红利,苏木给的银子比去年多了一半,加上儿子那份儿,足有一千两!一千两啊!张氏觉着自个儿做梦都要笑醒。
是以,有些偏袒苏木,苏大爷这番酸话,张氏想都没想,怼了回去,「您晓得啥呀!大哥回去是要做官儿的!」
「你!」苏世福当即吓坏,一把将媳妇儿拉身后去,眼神满是警告,嘴巴不停蠕动,似在说:傻婆娘,啥都往外说,嘴里就兜不住话!
张氏也马上反应过来,紧闭了嘴,面上多了些慌张。
然,「做官」二字,还是深刻落到苏大爷耳中,他没听错,是做官。只是……大儿子做官?说木丫头做官,他能信些。
瞧二儿子两口子鬼鬼祟祟的模样,像是知道啥。
他上前,眼中带着热切,问道:「你大哥做啥官?」
「没……没啥,您听岔了!」苏世福眼神躲闪,偏过头,不敢看他。
苏大爷伸出手,作势要打人,「敢骗你老子,行不行我揍死你!」
苏世福忙抱头讨饶,「爹,这事儿不能说,您甭问了。」
「啥不能说的,你能晓得,我咋不能!」苏大爷眼睛瞪得铜铃般大。
张氏探出个脑袋,怯生生道:「爹,这事儿我们也是无意间晓得,可不敢乱说,掉脑袋的事儿!」
苏大爷更好奇了,既说老大要做官儿,又道掉脑袋,这……这不是自相矛盾!不行,今儿他定要弄清楚。
这会儿于他心里,掉脑袋事小,做官儿才是正经的!
「你二人且告诉我,老大他是不是要做官儿?做啥官儿?」他有些着急,语调便重了些。
两口吓坏了,忙将人拉到一旁,离官道儿远远的。二人相互望望,以老爹的倔脾气,不问个明明白白,是不会罢休了。
于是,往四处望望,确认没人了,苏世福才开口,「青哥儿他娘晓得大哥一家子要上京都,催着青哥儿多说好话,就念想着庄园的活计。青哥儿自说不必那些虚话,他大伯是要赶着赴京当官儿。本是说漏嘴的话,并不做解释,她娘缠了两日,才问出来。说是瞧见京都寄来的信,要封咱家为皇商,还要给大哥官职哩!」
京都来的信儿……那就是京都的官儿了!乖乖,那是大官儿啊!他老苏家要出官老爷了,还是他这房!
苏大爷喜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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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上皇商妻 卷三 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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